青富正好不怕把事情闹大,这样他夜不归宿就有了说辞,家里家外都能糊弄过去了。
喧嚣声像是点燃了一挂鞭炮,炸醒了清晨静谧的村庄,刘凤英家的大门外,人越聚越多,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吵闹开了:
“我昨天去地里,看到玉米被嗑倒了十几棵,啃的半拉糊片的,你说多可惜了的?”
“谁说不是?我家的高粱有三四窝子、足足上百棵,被生生啃倒了,盘的乱七八糟,气得我到现在还肝疼。”
“青富,我带你去看看我家的谷子地,整个加起来有两三间房子那么大片,都被踹咕了,我这着急上火,嗓子都哑了。”
“好不容易遇到好年天收,汗珠子掉地上摔八瓣、侍弄到快入囤了,这不是作孽吗?”
“这是连吃带霍霍,直接背个麻袋去地里偷都比这强。”
“不定多少家遭殃呢?干脆用大喇叭广播一下,看看还有谁家?”
大家疾言怒色,势要把损失找补回来。
刘凤英察觉不妙,这样下去,自己家那点地里的收成,根本不够赔的,于是拿出看家本领,撒泼耍赖:
“咋个就知道都是我家猪祸害的?是把我家猪按在地里了?不能就这一次,就全都赖到我家头上吧?”
青富训斥道:“越说越赛脸了是吧?你家过日子,人家是打谷柞的?,抓着你了,就是你,别人家祸害的再多,没抓住。不然你也跟我一样,出去守一宿,看看都有谁家牲畜夜里祸害庄稼,也好找个垫背的。”
这时王礼拖着断腿爬了出来,假意冲着刘凤英骂道:“你个败家娘们,咋说咋不听,这下好!粘包了吧?”
骂完刘凤英,王礼伏在地上向众人连作揖带说好话:
“老少爷们,王礼在这儿给大家赔罪了,不看僧面看佛面,今后我家那些个畜牲哪怕再祸害大家一棵庄稼,我拼着一条腿也要楔死它。”
刘凤英赶紧配合王礼,开始哭急尿嚎地卖惨:
“大家伙瞅瞅我这日子过得,一个挑大梁的还摔瘫巴了,不定哪会儿才能站起来,这把我磋磨的,一天天累的不睁眼,几头猪啥时候跑出去的都不知道。”
青富语气严厉地呵斥道:“别整景了,你也甭说不知道,看你家几头猪那熟门熟路的样子,就不是一天两天能练出来的,早就吃惯瘾、跑断腿了,以后把它们关好,别再找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