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凤英套上毛驴车,直奔街里。顾不上地里还有庄稼等着收割,在她的心里,‘大驴子’比粮食重要的多。
躺在炕上的王礼,疼惜刘凤英的心情抵消了心里微微泛起的醋意,试了几次想用那条伤腿吃劲,看看能不能走两步,疼的满身大汗,最后又颓然的坐了回去。
他盼望自己能早些下地,替媳妇分担沉重的活计,让她可以有更多的精力笼络那个‘拉帮套’的男人。
刘凤英到了食品厂,见人就打听吕师傅,可是却没人愿意搭理她,职工自带的优越感,让他们根本看不起一个乡下农妇。
即便有一两个看着比较和善的,也不想多嘴。刘桂英掀开筐子上面盖着的毛巾,捧上一大把红彤彤的海棠果、笑盈盈地奉上,嘴里说着:“别嫌弃,自家果树结的。”
这可是城里人眼里的稀罕物,尤其这种熟的晶莹剔透的手选果,看着就馋涎欲滴,态度马上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所以刘凤英很快就打听到——大老吕这几天没上班,听说在家里筹备婚事。
刘凤英听了,先是一愣:他要结婚了?要结婚也是跟自己,不应该有别的人选才对。
而后猛地醒过味来,呼吸马上急促起来,就是说,他有了别的女人。这个消息对她来说,不啻晴天霹雳,把她的心瞬间击塌了。
失落的心情就像狂风大作的夜晚,立在窗口忽明忽暗的煤油灯,随时都有可能熄灭。同时有一种深深的孤独和无助。
刘凤英稍微定了定神,心如刀割般难受,说不出口的悲愤被强忍着夺眶而出的泪水替代。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灰暗了,如同飘零的落叶,失去了色彩和生命。
大老吕怎么可以这样?自己和他跟两口子有什么区别?他竟然瞒着自己另娶她人,这不是把自己甩了吗?
这些年为他做吃做穿,点烟奉茶,不顾闲言碎语,对他比对亲汉子还要体贴入微。
这个没良心的,什么时候起的异心?都到了操办婚礼迎娶新人的地步,自己还傻老婆等汉子,天天想夜夜盼。
就算两个人一拍两散,也要知会一声吧!不能就这样提上裤子说撤就撤了。
刘凤英越想越气,如发妻般妒火中烧,不但要马上见到‘大驴子’、对他进行讨伐,让他给自己一个说法,还要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把他的魂从自己身边勾走了。
既然消息在厂子里传播开了,肯定是老吕亲自放出的风,所以不用怀疑,他已经另有所爱,估计很快就会步入洞房。
已经迫在眉睫,一刻都不能耽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