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没心没肺的,被你数落惯了,轻点重点不当回事,撂爪就忘,‘嘶溜’,秋丫娘本来就脸皮薄,哪受得了你这三七嘎啦话?”
马玉芝瞪了一眼忠厚媳妇,接着跟秋丫娘解释:“我就是有点不忿,你说她咋就不知足呢?村里有啥好事能落下他们家?”
忠厚媳妇赶紧辩解:“哎呀!一家不知一家,谁都白扯。”说着回头看了一眼自家院子低语道:
“别以为青富是他们本家,有好事就能轮到自己人头上,其实根本指望不上,还赶不上两旁世人呢!外人靠上他都能在村里沾吧点,如今有好事都被他私下送了人情,也不知道人家咋给他兑的迷魂汤?”
说完,斜睨着马玉芝,看她的反应。
马玉芝一听,忠厚媳妇这是话里藏话,是不是在暗示自己跟青富的事儿?这娘们,如果不怼回去,她会认为自己说中了,以后不定咋编排呢?想到这里,马上抢白道:
“个人不积攒人气,净往歪了想,你说说,有谁沾你家光来?”
“我家有啥可沾吧的?”忠厚媳妇一副无辜的样子。
“就你那许进不许出的,净可着自己个儿那嘎达插家伙,分田单干的时候,你家摊的可都是好地块,还有,凭啥你家手气就那么好,抓了个揣驹子的骒马……谁心里没数?那时候乐的屁眼子褶都开了,敢说没沾青富村长的光?”
忠厚媳妇被她噎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秋丫娘见她俩暂停下来,说道:“这么大的风,也不耽误你俩斗嘴,谁家过日子,不可能总穿横垄地——一步一个坎,咋也有摊上好事、遇到贵人的时候。”
说完这话她就后悔了,因为突然发现秋丫爹脸阴的都能掐出水来。
秋丫爹先前守着一堆木柴,被大家一顿夸,还觉得温暖自在,美美的如沐春风!得意自己人缘好。
他一边往院子里运木头,一边听几个女人扯闲篇,可听着听着就觉得变了味,遂收起先刚的自得,低着头,一言不发,脸上的神情变得极不自然。
心说:忠厚媳妇这话不是明摆着在敲打自己、是基于秋丫娘的面子才会有人鞍前马后帮忙吗?
这倒让他重新考虑起跟鲍广杰做生意的事儿来,加上秋丫娘本来就不同意,他有点打退堂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