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礼把表情调整到最佳状态,既要让‘大驴子’体会到他依旧受这个家欢迎的归属感,又要刘凤英有一种认可她不枉此行的心理满足。
走近之后见媳妇面色憔悴,额头似乎还有伤,虽然被一片烟叶箍着,但四周红肿可见。
王礼有些愕然,马上俯身关切地问道:“这是咋了?半天没见,跟生了场大病一样。”
“不碍的。”刘凤英病怏怏地敷衍了一句,然后伸手摸了摸额头,要让王礼感觉到她是故作坚强。
当着‘大驴子’的面,有些话不方便说,三言两语也讲不清楚,想着过后再把实情告诉王礼,肯定得让他知道自己有多不容易才行,那样才能扼杀他隐藏在心底的醋意。
王礼接过‘大驴子’手里的驴缰绳,让车停稳,‘大驴子’上前把刘凤英抱起来,‘噔噔噔’地快步走进屋里。
刘凤英喝了碗热水,躺在炕上稍微歇息了一会儿,吩咐已经卸完车回到屋里、站在地上无所适从的王礼:
“快去,把仓房的羊骨头拿过来,留出来几块肉少的就行,都放锅里怕是煮不下。”
王礼痛快地答应道:“哎!好嘞!”转身出去了,有点营生干就显得不那么尴尬了。
随后刘凤英媚眼如丝的看向‘大驴子’,卖他人情:
“小雪时卧的羊,只把羊下水煮了给孩子们解解馋,其余还没舍的动,留着等你呢!怕羊肉风干了,都装到毛肚里冻成一块印了,一时半会儿也化不开,不然今天说啥也得吃顿团圆饺子。”
知道今晚肯定得睡两铺炕了,王礼先把西屋灶子点着,填上大半锅水,凉水下锅,把羊骨头直接烀上了,然后坐在灶坑专心添柴。
刘凤英在东屋炕上喊道:“他爹,多烧点,屋子也烘的暖和些。”
王礼扬声回道:“放心吧!保管炕梢都热乎。”
西屋已经好久没住人了,自入冬以来,一家人白天黑夜都糗在东屋,可着一铺炕烧。
刚开锅,羊骨头的香味就飘满了整个屋子,孩子们兴奋的不亚于过年,对‘大驴子’也显得格外亲热,知道能吃上羊肉,尤其是急头白脸可劲造一顿,都是拜他所赐。
就连一向对‘大驴子’不冷不热的王志杰,也比原来亲近了许多。
他看到母亲眼角眉梢都是喜意,寒了几个月的脸色又染上了亲切和温暖,知道‘大驴子’对于母亲乃至这个家,都是相当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