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起了疑,对霍善的态度便与昨日有些不一样了。
霍善敏锐地察觉太子刘据的冷淡,他不解地问太子刘据:“你不想包粽子了吗?”
太子刘据一顿。
粽子……他还是想包的。
可他心里还是有疙瘩在。
太子刘据思来想去,决定直接问霍善:“你是不是跟父皇告状了?”
霍善被问得一脸茫然。
小孩子脸上是藏不住事的,太子刘据一看他那表情,便知晓是自己想错了。
他心中有些羞赧,面上却不想表露出来,只能如实与霍善说了李禹被李敢带走的事。
霍善认真听完了,才问他:“李禹是谁?”
太子刘据:“……”
行吧,敢情你昨天伶牙俐齿到把人都气走了,竟是根本不知道对方是谁。
霍善还反过来和太子刘据爆出个惊天秘闻:“太子叔你说到李敢,我倒是想起来了,我去舅公家认人那天他提着剑要去找舅公麻烦,我爹差点和他打起来!”
卫登察觉到太子刘据刚才有些舍不得李禹这个玩伴,马上给霍善作起证来:“没错,那天我们要见阿善,爹就说先不见他,结果他居然要硬闯。哥哥你们也听到了对吧!”
卫伉与卫不疑齐齐点头。
听霍善几人都这么说了,太子刘据才知晓李家人竟是这般不满卫霍两家。
这么一看,李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骂霍善的家臣,何尝不是在针对霍善这个三岁小孩?
连对个孩子都有这样大的恶意,对卫青和霍去病就更不用说了。
难怪父皇要把李敢调离长安。
太子刘据年纪虽小,却也知道卫霍两家是他母后的娘家人,是他这个十岁太子的重要依仗。他对霍善说道:“我刚才还以为你跟父皇告状了,是我不好。”
霍善真要告状,直接把李敢干的事告上去便好。
霍善倒是不在意太子刘据在心里冤枉自己是个告状精,而是很不理解太子刘据的话,鼓起脸蛋追问到底:“我又没有输,为什么要告状?”
太子刘据:“……”
太子刘据问道:“没有输不告状,要是输了呢?”
霍善不假思索:“找师父和师弟帮我打他!”他说完才发现他师父和他师弟都不在身边,于是又麻溜改了口,“找我爹和我叔帮我打他!”
霍善说完了,还伸手拉拉太子刘据的衣袖,让太子刘据弯下身来。
太子刘据不明所以,却还是依言照办。
霍善伸手摸摸自家太子表叔的脑袋,小大人似的安慰道:“不要难过,太子叔你这么好,以后会有很多很多好朋友!而且只要你们是真心相交的好朋友,他就算去了外头也会惦记着你的,说不准他一到地方上就托人给你送信了呢?你看我和师弟才分别几天,师父回去时我也让师父帮我带了许许多多话给师弟!”
卫登几人都看得瞠目结舌。
他怎么还去摸太子脑袋啊!
霍善哪怕已经把大汉最尊贵的人都认了一遍,心里也是没多少尊卑高低观念的。
他只知道他太子叔因为朋友离开有些不开心,所以学着师父他们安慰他时的动作和语气来宽慰刘据罢了。
太子刘据也怔了怔,接着忍不住轻笑起来:“好。”
难怪父皇和舅舅他们都这么喜欢这个小娃娃。
霍善见自己成功开导了失去朋友的太子叔,顿觉格外有成就感,拉着自己几个小表叔浩浩荡荡地前往本次家庭集体活动场地。
等到了地方发现一切都准备停妥了,便又浩浩荡荡地去寻刘彻几人一起来包粽子!
刘彻昨天本来就只是随口一应,没想到今天几个小孩真来催他到场,顿时有些啼笑皆非。
他今儿还准备召些文士过来听他们吹嘘一下上林秋景,不过既然要纪念屈原,也该准备几个文手才是。
可惜司马相如不能来。
刘彻沉吟片刻,派人去把枚皋等人召来。
枚皋等人本来还以为这次也是寻常的遛遛弯、喝喝酒、写写辞赋,结果到了地方才发现桌上摆着许多……盛着生糯米、生黍米和生肉的盆,肉是腌制过的,远远就能闻见香料散发出来的香气;那生糯米也是淘洗过的,不同盆里的糯米还混杂着的豆子或枣子。
霍善本来还觉得准备了这么多竹叶和这么多糯米,光靠他们几个人可能包不完,一看刘彻还喊了这么多“帮手”过来,马上跑上去和刘彻表示大家要按自己的喜好分组,喜欢肉粽子的坐左边,喜欢甜粽子的坐右边,甜粽子肉粽子都喜欢的坐中间!
霍善表示自己肯定得坐中间,他一准两种都喜欢吃!
刘彻乐道:“你的想法还挺多。”
这场盛大的包粽子活动既然是霍善起的头,刘彻还真照着他的意思让众人分组动手干活。
他自然是和霍善一起坐中间。
帝王怎么会有自己的喜好,当然是甜的肉的他都喜欢!
众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