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流出,怀里的人渐渐有安静之势。
裴谞小心将其脸上的泪痕擦干净,又将手指包扎好。
梦魇惊醒,颜煜睁开眼看到的便是裴谞担心的面孔。
原来是梦...
他重新合上眼睛,梦里要遇见魔鬼、忍受分离,梦醒还会看到憎恨的人,原来这就是他的人生。
“梦而已,没事了阿煜。”
裴谞帮他擦去脸上和脖子上的汗,轻轻吻了下他的额头。
“待在朕身边,没人敢伤害你。”
颜煜不想回答,他所有的痛苦都源自这个人,而这个人却又是唯一能保护他的人。
多可笑。
“饿不饿?”
颜煜摇头,指向床下:“重光哥哥,床底下我藏了东西,你能帮我拿出来吗?”
裴谞把人放回床上,让他靠着床架坐好又在他身后垫了枕头。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世间最尊贵的人就学会了照顾二字。
裴谞俯身下去,手伸到床底摸了摸,摸到一方镇尺,镇尺下压着一摞纸,东西拿出来,镇尺放到一边,他扫了眼纸上的内容。
“你把那些信笺译成汉文了?”
“我想能帮上重光哥哥的忙。”
裴谞坐下来仔细翻看内容,越看表情越难看,眉头的川字深了又深。
“卖官、卖陆运商道,几年的赈灾粮款,也不怕撑死。”
裴谞把手中的信纸攥出一道印子:“若不是顾长明想办法递折子入都城,朕还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重光哥哥不怕我是乱写的吗?”
裴谞收好信纸道:“朕从不做无验证之事。”
颜煜点点头,也对,裴谞没那么好糊弄,所以他也没有乱写。
这些都是事实,孟元里从严松手上买到雍州刺史的官位。
严松指使孟元里收取各县郡富商走商道的往来路费和上供的钱。
收人钱财,便为雍州城内的商户提供便利,商户可偷售高利润的违禁品,而严松和孟元里则从中抽取五成利。
雍州地处偏远,多旱灾蝗灾,朝廷年年拨款预备灾患。
而这些钱就都以安抚灾民为由,顺理成章进了孟元里和严松的口袋。
又因天高皇帝远,做事便捷,里应外合这么多年都没有露出马脚,赚得盆满钵满。
直到顾长明突破阻碍将折子递到裴谞面前。
“重光哥哥,别生气了,千万不要气坏身子。”颜煜好心地帮裴谞拍了拍胸口。
裴谞握住他的手还是十分在意另一件事。
“孟元里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颜煜想了想,孟元里一定难逃死罪,但他想让那个色眯眯恶心人又不顾百姓安危的家伙死得更惨一些。
“有。”
“什么?”
“重光哥哥..”颜煜扑进裴谞怀里模样委屈极了,“他摸我,打我,还亲了我,要我陪他睡觉。”
抓着手臂撞在墙上,肯定算摸和打了,也确实说了让他陪睡的话。
至于亲嘛,编一个谎,只是...裴谞不会因为这个谎话嫌弃他,把他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