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又是为了什么”何倾颜反问苏晴,“还是不经允许,擅自走进来,我记得门是关着的。”‘我也记得门是关着的。’顾然心想。不过,他同样很好奇苏晴的来意,什么事情会让她不敲门直接进来难道又想接吻他也想。苏晴根本不理何倾颜,她直接对顾然说:“缺不缺生活用品,缺的话一起去买”顾然不缺,但依旧下意识回忆了一番才回道:“不缺,我两个星期前搬家的时候刚补充过。”“那我一个人去了。”说完,苏晴便要转身往外走。何倾颜的脚拇指轻轻拨开覆盖拉链的那块布,脚趾腹沿着拉链上下滑动。“等等!”顾然站了起来,迅速绕过书桌走向苏晴,“我和你一起去。”苏晴回头,恰好看见顾然如同杰瑞鼠撞见汤姆猫似的回了自己的房间。这次不是征求意见,而是下达命令。他现在就像那条狗。顾然听见脚步声立马回头,所以很自信庄静不会看见他的不雅之举。他跟着苏晴,先与管家沟通,让严寒香的东西进来,又再次开车出门。“请您也想起来,不仅我回来了,您的侄女、干儿子也住进来了,您也可以使唤他们。”“小然这是怎么了”“放心,”苏晴往电梯走去,“我说你拉肚子了。”何倾颜很惊讶,但很快在书桌上笑着看热闹。“你可以让他们一起帮忙。”“你给我收敛一点。”苏晴忽然用冷冰冰的声音警告道。可走在她后面是一個相当错误的决定,苏晴黑色无袖上衣下纤细的腰肢,工装长裤勾勒的圆满臀线,都让他一阵阵抽搐似的疼痛。顾然很坦然——尽量,他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和你去了吗明白我站起来需要多大的勇气了吧”“中午吃坏了”庄静配合着说下去。“你香姨的东西送过来了,物业让我确认一下.”庄静看向苏晴身后。可以庄静思觉敏锐、对人心的揣摩,说不定眨眼就能猜中发生了什么。苏晴略感疑惑,不过也点了下头她的眼神变得危险起来。小孩子之间的玩笑打闹,她不介意,也不会拆穿。“妈”苏晴疑惑地问,“你下来做什么”楼梯间传来脚步声。“可能是拉肚子吧。”苏晴回道。这话她可不会说,说了,苏晴就敢拿着鸡毛当令箭,尽情使唤顾然。之前她参观挑选房间的时候,保险箱是敞开着的,放在地上的顾然的行李箱锁着;“你们两个要去哪儿”庄静从楼上走下来。“赶紧去吧,路上小心。”她转身又回了楼上。顾然落后苏晴两步,跟着她一起走出房门。顾然想起看过的一个视频:一条被拴住的狗对路人狂吠,谁想路人停下来不走了,就站在狗身前,狂吠的狗立马没了声音,低头假装在地面找东西。“回书房了。”“你怎么能说我拉肚子呢这显得我多不”而现在,保险箱锁了,简单又厚重的造型像是一尊古代神像,神职是替凡人看守宝物与秘密。庄静走后不久,顾然从房间里出来,见庄静不见了,连忙问:“静姨呢”苏晴冷冷地扫了一眼他们两个,对顾然说:“跟我来。”最后,她将目光停留在保险箱上。“我可以理解成:你给我使唤他们的权利吗”苏晴确认。“都忘了你回来了。”庄静转移话题,“物业那里伱去签字,东西让管家放在客厅就好。”她左右看了看,虽然在如今这个年代,纸质版黄书几乎已经不存在了,但她还没有放弃希望。庄静笑而不语。里面不止有黄书,她肯定。“没说什么吧”两人走出书房后,何倾颜笑出了声,她觉得非常有意思,事情有意思,顾然也很有意思。感觉气氛缓和了,顾然才敢问:“你来找我,应该不止是让我一起出来买东西吧”如果是一起购物,她没必要不敲门。“让你收敛点。”顾然也不敢问,苏晴这句话,是让他闭嘴,还是说去他房间的目的是提醒他收敛点。原本就希望渺茫的恋情,现在更是前途未卜。顾然也没办法,谁能有办法柳下惠因为坐怀不乱就千古留名,可见这件事有多难,苏晴不来,他八成要像葡萄一样被踩成葡萄汁,酿成葡萄酒。车到商场,顾然鞍前马后,苏晴一抬手,就像会魔法一样,东西已经到她手上了。看得附近陪女友或老婆购物的男性们一愣一愣的,对他投来相当鄙夷的眼神。可如果他们经历了顾然的遭遇,恐怕膝盖都跪下了——被喜欢的女孩子看见自己被另一个女孩踩在脚下。回去的路上,顾然向苏晴保证:“以后我一定锁门。”这是一个好机会,给锁门找一个完美的理由,这样一来,他写日记、做些不雅之举的时候,也能放心大胆。苏晴不说话。顾然又说:“你原谅我好不好”“我没资格原谅你。”苏晴淡然道。“既然没资格原谅我,那也没资格不原谅我。”“我没不原谅你。”“‘我没资格原谅你’,你说这话就是没原谅我。”苏晴欲言又止,看了一会儿窗外,又扭头看向顾然:“我也不和你争辩,你说,我怎么才能算没有不原谅你”“亲我一下。”顾然厚颜无耻。苏晴的眼神很危险。在顾然眼里,这个眼神的意思是:别逼我扇你。苏晴当然不可能亲他。如果不是何倾颜有躁狂症,知道错不在顾然,顾然又主动自首,她还能让顾然开她的车‘座椅记忆2’直接删了!车又上山,驶入天海山庄。苏晴想下车。“等等。”顾然道,“再给我一次机会,原谅我好不好”“你要我怎么做,才能让你知道我没有不原谅你”苏晴再次道。她清冷绝美的脸上,是‘你敢说吻我一下试试’的表情。“你说,‘搬东西’,然后不等我直接上楼——这样我就认为你原谅我了。”顾然道。“.”苏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晴姐,你说嘛。”顾然讨好道。苏晴冷眼瞅他:“少嬉皮笑脸。”顿了一下,她又说:“搬东西!”说完,她直接推车门下去,真的直接走了,背对顾然之后,她脸上闪过一丝笑容。顾然自然更加喜笑颜开。苏晴没有一走到底,而是在电梯前等顾然,只是脸色又恢复了漠然。漠然也无所谓,美人什么表情都合适,表情要死不活,也会有人说:“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我太喜欢了。”这样的人最好有一点自知之明,到底喜欢的是要死不活的样子,还是美貌。回到别墅,苏晴忙自己的去了,顾然决定和何倾颜好好谈谈,藏着掖着反而会出事。他敲响何倾颜的房门,何倾颜没应。结果他在自己房间看见了她。何倾颜躺在他都没来得及睡的床上,不需要刻意晒被子,只需要拉开窗帘,阳光便洒满了床铺。何倾颜一身黑裙,浸泡在阳光中,像是即将化光的妖女。顾然让房门敞开着,不敢关。“你在我房间做什么”他问。何倾颜的手指轻轻敲击洁白光滑的额头:“在想怎么撬开你的保险箱。”顾然心里一紧,又松了一口气。如果没有保险箱,他今天恐怕要做一些真正危险的事情了。不能在保险箱这个话题上展开。顾然说:“我有话想对你说。”“嗯。”何倾颜还在思考。“我们之间是不是应该保持一点距离你也是心理医生,清楚躁狂症的所有症状,明白你对我的感情是怎么回事。”“躁狂”何倾颜抬眸看他,“只对你一个人发病的躁狂”“那就是钟情妄想”“我不是发病,我是发骚。”“.”简直是名人名言级别的发言。何倾颜像是观察他会有什么反应似的盯着他,见他说不出话,露出玩弄成功的笑容。顾然整理一下情绪和思路,继续道:“我除了长得好一些,完全一无是处,唯一拿得出手只有心理学上的成就,但在你面前也算不上什么。”“自卑姐姐可以给你做一次心理咨询。”“我”不等顾然说完,何倾颜说:“你说一无是处,可你忘了,你是你静姨调教出来的,她也不阻止你和她的亲生女儿在一起,你说自己没用,是怀疑静姨的教育方式和眼光”这话极有道理!顾然可以为这次心理咨询付费。何倾颜一手支撑脑袋,摊开之前敲击额头的手:“心理咨询费,一次一万,谢谢。”顾然当做没听见。他换了一个角度,继续劝说:“我现在是想恋爱,和女孩搂搂抱抱,但目标是苏晴。”“我支持你啊。”何倾颜说得没有任何迟疑。“什么”顾然愣了一下。“和你说一个故事,我妈的故事,她能嗅到人身上的气味,从我爸身上有别的女人的味道那一天起,她就不再搭理他,两人从一开始的冷战,成了对彼此都无所谓的朋友。“完美主义害了她,就像我之前说的,太干净反而会生病。”“你这是诡辩。”顾然说。“我也继承了我妈的天赋,当然没她那么强,用她的话来说,就是血脉被污染了——你觉得有这样本事的我,会有幸福的家庭生活吗”“当然能,不是所有人都会出轨。”“可所有人都可能出轨。”何倾颜说,“所以,我在寻找一种能接受的家庭关系,我相信你,如果你娶了苏晴,哪怕是为了静姨,你都不会做对不起苏晴的事情。”“那你还”“静姨不会介意那个人是我啊,她一定不会介意我们三个人的关系。”“胡扯也有个限度。”何倾颜笑着起身,她没有争辩,只给顾然一个走着瞧的笑容,离开了顾然的房间。居然没有纠缠顾然很快发现她为什么没纠缠,他在被窝里发现了一条软绵绵的黑色蕾丝内裤。她竟然在他的床上怪不得没有纠缠,不是她已经发泄了**,而是她想玩更好玩的。这是一个陷阱。他会归还她的内裤吗还是自己留下来还有被窝,何倾颜已经暖过,晚上睡觉的时候他会不会想起经常想的话,早晚有一天冲动会蓄满,等何倾颜下次挑拨,到那时候顾然又有多少毅力抵抗顾然很清楚这些,但他又怎么阻止心理学真肮脏!顾然伸手将内裤拿在手里,轻柔的布料依然温热,关键部位还是湿的。二十岁的男人面对这种诱惑,怎么扛得住必须立马、即刻把内裤还回去!顾然说做就做,他将赃物放在裤兜里,就这么一个动作,心就隐隐跳动。他小心翼翼离开房间,留意苏晴的动静,猫一样无声无息地来到何倾颜房门前。结果何倾颜把门反锁了.这种东西要在他手里过夜!一直到晚上,顾然都没找到机会把东西还回去,想扔掉,可扔哪儿呢垃圾桶肯定不行,万一被打扫房间的阿姨看见,随口问了一句怎么办去外面理由呢而且小区并没有垃圾桶,每天都有阿姨打扫卫生,再统一将垃圾送去小区的垃圾房。只能等晚餐的时候,想办法塞何倾颜手里,或者趁她不注意,扔她房间内。只要不在他手里,在哪儿都无所谓。晚上六点多的时候,严寒香来了,顾然装作什么也没发生,各种意义上的没发生。“顾然”严寒香也好像不太熟悉他似的确认他的名字。“香姨。”顾然应道。“你们这是第二次见面。”庄静笑着说。“握个手”严寒香笑着伸出手。何倾颜在一旁笑了。顾然伸出手,与严寒香轻轻握在一起,两人心都微微一颤。忽然,严寒香鼻子做了一个轻嗅的动作。顾然霎时间绷紧,就像袋装果冻最后一口之后又被吸了一口。————《私人日记》:八月十七日,周六,晴,憧憬别墅。一,何倾颜踩着我的时候,苏晴进来;二,何倾颜在我房间自娱自乐;三,被严寒香吸了一口。住别墅的怪不得会猝死,如果这是游戏,我的头顶是个‘危’,我的值在狂掉,我的界面在闪烁红光。........007...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