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玉麟一席话让秦琼陷入深思,这些道理他岂会不知?如果秦皓道还有兄弟陪伴,他会阻挡他从军吗?见秦琼未语,程玉麟明白他在权衡些什么。
自始至终,程玉麟从秦皓道的话语中听到犹豫,如他所述,秦琼一直处于徘徊不定。当初秦皓道首次提出,秦琼坚决反对,过后又反复提及,这是明显的举棋不定。秦琼怕自己被说服,故选择躲避,以固己念。
“秦伯,还有一至关重要的因素,您未能顾及。”程玉麟言辞犀利,“皓道遵循您之意愿在家继承爵位,直至您去世,成为新的国公。”“可是,然后呢?”“无军功傍身的将领,即使有爵位,亦难免一世庸碌而已。”“设身处地,秦伯可愿接受这样的生涯?”
程玉麟之问如同千钧之铁锤,直砸向秦琼心房。若是秦琼处在皓道位置,能否容忍这安排?他这个曾在沙场拼杀出一片天地的勇将,何曾不是厌恶那些依靠先祖余荫就居高位的人?而当初,正因为这一点,他才决心举兵反隋,终立下了今日之基业。岂能让独子步自己昔年之痛?
程玉麟见秦琼沉吟,欲再度发言,却被程元让制止。“好了,既是秦伯父已有决定,小辈们唯有恭敬服从即可。他秦家就这一棵独苗,哪有不疼的道理。”程元让朝程玉麟摇了摇头。
程玉麟轻叹,他了解局势已难以扭转,再说只会让气氛更尴尬。“好了,各位,犬子一番鲁莽之言切勿挂怀,我们莫要扫了饮酒的兴致。来,诸位前辈,满杯共醉!”程元让举杯相邀。
其他人淡笑默认,端起酒杯。唯独秦琼迟疑未动。“叔宝兄,犬子之言无需太过在意,孩童怎会懂大人心事?”程元让劝解道。
秦琼摇头,凝望程玉麟。“你可保证他能平安归来?”秦琼问。“不能,战场上瞬息万变,无人能确保安然,即便是我也无把握。”“故而皓道一旦踏入战局,命只在他自己手上。”程玉麟坦白道,因涉及到秦皓道安危,程玉麟不敢说谎。
秦琼含笑无言,捧酒向程元让示意,仰头尽倾杯中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