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在乎你是什么怪物,我只在乎那是不是你。”——那天的我,的确是疯了。
火柴在黑暗中的照明范围实在有限,我的步伐也越来越缓慢,因为那个曾经关着我的地方就快到了。
很久没听过的簌簌声回荡在洞穴里,我确定我已经回到了自己在这个世界的起点。
“呜......”
我听到了细微的女声,不论多细微,我都能听出来那是我的妻子。
我皱了皱眉,聚精会神地寻找声音的方向。但不停回响的簌簌声让我难以定位。
“歌果...是你吗?”
我的问话已经从“你在哪儿”变成了“是你吗”,这说明我在害怕。
我到底在怕什么?害怕看到恐怖的景象?还是害怕她会吃了我?为什么要害怕自己枕边的妻子呢?来歌啊来歌,我还以为你在进来之前就已经有了觉悟。
“不要...”
“歌果?”
随着火苗的微弱光线,我看到了在地上蠕动的尾巴。褐色的纹路虽不清晰,但油亮的光泽让我确定了这是曾经把我紧紧缠住的那条尾巴。
尾巴旁边有一团白花花的东西,以生物学的常识来看,应该是蜕下来的皮。
等一下,蜕皮...也就是说!
还好我的嗓子眼比较细,不会让心脏跳出来,把异样的感觉压下去,我不知道我是否还有勇气把眼前的生物认为伴侣。
那是一种只有在怪兽恐怖片里才能看到的东西,虽然它依旧保持着美杜莎的身体形状,但每一寸皮肤都被鳞片所覆盖,从手到脸。原本的头发也全变成了狰狞的样子。
上一次感到真正的恐惧是什么时候呢?被刀架住脖子?不。被美杜莎按在墙上?不,也不是。对我来说,还没有感到过真正的恐惧,因为最原始、最强烈的恐惧并不是来自死亡的威胁,而是来自未知的具象化。
火柴掉在了地上,一阵夹杂着碎石的风迎面拍了过来,这毫无疑问是那条尾巴的甩动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