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安静的令人害怕。
喻浅鲤俯身捡起那根笔,抚去上面的浮灰,重新递了过去。
“我都听到了,你没必要瞒着我。”
她拉开温云聿的手,将笔塞到他的手里。
温云聿低下头,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掌心。
人间二十五年,梦中恍然也过去百年,在那段茫然无寂的日子,他曾目睹过人世间漫天盛放的烟火,也见过了轮回台前那电闪雷鸣的呼啸。
这世界上,比可望而不可及更加无力的是,近在咫尺却无法触碰的距离。
就像被一道栏杆分割出来的两个世界,明明只要跨过去,就能达到触及到自由的风,哪怕最后会是一起被抓,他也依旧甘之如饴。
可等价的交换又岂是他能左右的,从一开始的孤寂到如今的怃然,他早就接受了这样的结局。
所以他从来没想过,命运会有眷顾的那一天。
“我没骗你,确实丢了。”
被他丢在了命运的尽头,那段永不见天日的阴暗时光里。
“血玉阴煞,一般人压不住,你能戴那么久,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它承担了相当大的作用,为什么要丢掉呢?”
对啊,为什么丢掉呢?
温云聿笑了笑,当一件事情无论如何选择,都是长痛短痛之别的时候,做什么选择都已经没有分别了。
比起忍受长久的岑寂,无数次在醒来唾弃自己的懦弱,他宁愿痛痛快快的活上几年,看着她过的幸福,再以身殉道,永不入轮回。
“或许是我只想为自己活一次吧。”
百年的折磨之后,他终于看到了尽头的光,满身污泥的他自是不顾一切的奔向那抹天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