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德运沉默了,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宁安行。
他静默了良久,沉重的叹了一口气:“伯寿,你别怪你舅母心狠,她不让你读书,也是希望能够断了你入仕的念头,许多事情,并非你我可以去扭转的,舅舅能做的不多,舅舅只盼着你能平稳的过这一生,平安喜乐。”
“舅舅是想说让我认命?”宁安行低着头,语气很是寻常的问,只是,尾音却带着轻微的颤抖。
傅德运有些不忍心,他避开了宁安行的目光,轻声安慰他道:“认命也未尝不是一件坏事。”
“可是您教导我的啊!君子当以自强不息,为何您却要我在此时认命?”宁安行不解地问。
傅德运有些内疚,他没有去面对宁安行那双清澈的眸子。
或许,别人不曾知晓,但宁安行的努力他却是看在眼底里的。
只是,圣上早就断了宁安行的路,宁兴宴也成了新朝的禁忌,更是无人敢去提及,宁安行的仕途几乎是没有希望了。
“舅舅,圣上从未说过,我不能做武将。”宁安行的眼里浮现出了一丝光亮,他紧紧捏住了傅德运的衣袖。
他这个模样,像极了傅德运来接他的那一日,他也是这样,拉住他的衣摆,小脸上沾着灰,但那双眼睛很是澄清。
傅德运当时就想,这孩子倒是一点儿也不像宁兴宴。他当时就下定了决心,他要护着他,让他视作自己的儿子一般,看着他长成参天大树。
“圣上是没有说不让你武将。”傅德运道,他无奈的闭上眼睛,轻轻摇了摇头,“可他连文臣的机会都不给你,又如何会让你手握兵权?”
“永平侯,圣上不是很信任永平侯吗?我可以隐姓埋名投在永平侯麾下。”宁安行鼓起勇气道,他直直的看着傅德运,眼神坚定。
“你都想好了?”傅德运问他。
“今日见到郡主登门,我才想到,或许,永平侯府,能是我的出路。”宁安行如实说道。
他不安地看着傅德运,恳求道:“舅舅,我要证明给圣上看,纵然我父亲有错,但我宁安行绝不会步他旧尘。”
“此事,你舅母不会同意的。”傅德运踌躇着道。
“舅舅。”宁安行忍着背上的痛,一下子跪在了傅德运的跟前,朝傅德运深深一拜,“求舅舅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