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文伯整个人都跌坐下来,能将琉璃月说出来,说明这人的确得到了努干的信任,而需要努干把这事托付给旁人,说明当时的确到了努干最后的时刻,让他不得不说。。。
这琉璃月是文伯和努干早年入玉矿得到的一块完整黄玉,玉石色泽如月,但当时的人以玉色为翠为上佳,所以这块黄玉没人赏识。但这块黄玉似乎给俩人带来了好运,之后事事皆顺,俩人就将黄玉打磨成两块弯月形状,要作为传家之物。
后来兴起一阵赏玩黄玉的热潮,他俩手中这两块玉价值翻了许多倍。文伯将其卖了作为本钱开了这间琉璃铺,努干则没舍得,他让文伯帮忙保存,自己仍是跑商队。
文伯掩面痛哭道:“早就让他待着娶妻生子享福了,还要去跑。。。这下跑得送了命。。。”又问伽利:“他,他是遇到什么事了。。。”
“遇到盗匪。那伙盗匪异常凶恶,抢掠伤人,努干奋力回击才。。。抱歉,过了这么久了才来告知,我到成唐后也花了些时间立足。”如果可以的话伽利并不想再回想起那时候的事,但随着使团出访的时间越来越近,他回想得越来越多,不知是不是过于焦虑导致。
文伯花了挺长时间情绪才慢慢稳定下来,无人来访的店铺里只剩下他抽气的声音,还有炭火时不时爆裂的噼啪声。
“努干很适合做商队首领,他精明,善于识人用人,审时度势。这,这怎么会奋力回击盗匪。。。也不怪他,就怪这丝路上盗匪横行,我也给他出过主意,让他分开几拨人,前后照应,这样目标也小,有的盗匪见人货都少,还不稀得去抢掠。他总是觉得人多气势足,盗匪才不敢近身。。。唉。。你。”
文伯这番话是带了些事后诸葛亮的想法的,事已至此,再多说也无用了。但伽利却敏锐地发现了文伯说的“分开几拨,前后照应”,也许不失为抵抗盗匪的好法子。
伽利见天色又阴沉下来,恐怕又有一场雪将至,起身与文伯告辞,这一趟也算是了却了之前的一桩心愿。
文伯让伽利等等,进到里屋拿出了一个看似普通的匣子来,伽利不明所以。
文伯把那年轻人打发开,在伽利面前慢慢打开了匣子,匣子里赫然一块如手掌大的黄玉,泛着莹润的黄色,雕刻成弯月的形状,真真像是琉璃做成的。
文伯轻轻抚着这玉:“努干既然已经故去,这玉对我来说就是睹物伤神。。。当时努干对你说了这些话,必然是十分信任你的。现在我将它赠与你,算是我和努干对你的感谢。。。”
伽利:。。。
“这太珍贵了,我不能要。。。”伽利慌忙摆手,且不说这玉值多少钱,但它是努干的遗物,这对伽利来说就已经受不起了。
文伯盖上匣子,郑重放在伽利手里,带着一种不容推脱的力道:“你拿着,这是缘分,玉也寻有缘人,你葬了努干,恩情无以为报,就用这玉作为报答吧。”
伽利听文伯这么说,才将匣子收下,趁着风雪未起时回到家中。
林宛月正和力儿、老康几人在偏厅闲聊,说说笑笑地,见伽利回来了,林宛月眉眼里带着笑意招手:“伽利~马上就要冬至了,过了冬至就要到年关,冬至这天在朱雀大街会有舞马表演,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看呀~”
伽利不知道成唐还有冬至春节这样热闹的节庆,他想着应该和之前看过的百戏大集一样,都是人山人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