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隆一走就是一个多月,何苦都快看见漫天飞雪了,这位大哥才慢悠悠的回到了葛家庄。时间是久了点,但带回的收获可是非常巨大。何苦的黄金能值个一百多两银子,葛隆又给垫了二百多两,刨去路费打点,实际也就是三百两左右。何苦觉得这点钱能买个总旗就是一大关,百户之类的品级官,他是想都没敢想,可葛隆带回的却是正四品登州卫指挥佥事。
“啥?登州卫指挥佥事?四品官?你垫了多少钱进去啊!这不值当啊!”何苦惊闻喜讯的时候,差点没背过气去,心疼啊!他还以为葛隆为了给他壮门面,花了大价钱去买了个没用的虚衔呢!
“学生自己从家中提了二百两,然后便是东翁赐下的金块,其他的未曾多用一文!”葛隆也很懵逼,这个结局他也是始料未及。
“买官不是最高不过七品吗?你和谁买的官,该不是被人给骗了吧!”何苦非常怀疑葛隆遇见了骗子。
“登莱巡抚曾化龙中丞,应该不能是骗子吧!”葛隆想想也有点心虚,但合作对象的级别很高,应该不会为了几百两银子蒙他。
“你俩是同年吗?他怎么这么给面子?”何苦也觉得堂堂一方巡抚,应该不能骗自己这点小钱。
“曾中丞是万历四十七年的进士,学生末学后进,岂能与他是同年,过往也并没有许多的交往。学生思量或许是东翁高义,令曾中丞击节不已,所以才破格简拔任用!”葛隆努力的回忆了一下,觉得可能是自己把曾化龙的热血给整燃烧了,然后才有了这指挥佥事的虚衔。
“你怎么忽悠他的,不就是买个官吗?怎么还把他给整击节了呢?”何苦有点凌乱,历来买官都是受人鄙视的,怎么这个曾巡抚还赞叹上了呢!
“学生先去黄县拜访了任中麟县尊,而后去了登州,却不成想曾中丞因莱州军务紧急,依然移镇胶州,所以学生又转路去了胶州。面见曾中丞之后,学生便向他禀告了东翁欲安靖地方,扫平土寇,却苦于无有官身不得施展的苦衷,然后奉上金银,请捐输一武职。曾中丞立时大喜,连声称赞东翁忠义,更赞东翁为登莱柱石,之后便赐下了文书和袍服。”葛隆一步一步的回忆起了他的买官之旅。
“曾中丞命学生转告东翁,他已上奏朝廷,待得朝廷批复便可有官诰、印玺赐下。眼下时局艰难,国家急需良才,请东翁不必迁延,见文书、袍服即可履职。”葛隆只带回了曾化龙赋予何苦职权的文书,以及充门面的官服,真正在能证明官身的官诰和大印,还都在京呢!
“他这文书太晦涩了,你给我翻译一下,我到底是什么职权啊!”何苦认识繁体字,可曾化龙这公文写的像经书一样,何苦研究了半天,也就能看懂个大概。
“东翁的登州卫指挥佥事不过是虚衔,可享受如免交赋税,免服徭役等官身特权,但并无俸禄、粮米。曾中丞命东翁操练乡勇,筹募粮饷,安靖地方,配合官军剿灭匪患。”葛隆翻译之后,曾化龙的四六骈文就一点意思都没有了,何苦三百两雪花银就换回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其他的还是自生自灭。
“我的职权范围呢?还是在咱们这两个村里混啊?”何苦也不奢求官府能给他实惠,但好歹给他的名义也好啊!
“曾中丞特许东翁在登莱全境便宜行事。”葛隆还真就请示过这个职权范围的事。
“我去,这地盘可大了!他直接封我个团练大臣多好,我再多给他点也好啊!”何苦马上就兴奋了,他眼下这个活儿,干好了就是曾国藩啊!
“东翁慎言啊!朝廷于团练筹办极为谨慎,保境安民则可,自建营伍,越境击敌则不可。曾中丞虽然允了您许多特许之权,但也不能太过张扬,不然曾中丞怕是也不好对朝廷交代。譬如筹募粮饷一项,便只能是替官军代为募集,而不能是东翁自取自用!”葛隆就知道何苦会想大办团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