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子时,夜班更深,哈坦和孙有福终于找到了他们传说中的家,一个非常规整的小四合院。哈坦很想仔细看看自己拼命挣回来的家,但是又渴又饿又累的他,实在是撑不住了,孙有福依旧在伺候,可也是摇摇晃晃。大奶奶钮祜禄氏把他们迎进家门之后,他俩把家里能吃的都给吃了,然后便倒头睡去。
小院有三间正房,两间厢房,屋子很是不少,可是他们回来的太晚了,各屋早就安排好了。钮祜禄氏自然是睡了正房东屋,西屋睡的是伺候她的包衣女人,厢房则安顿了家里的另外三个男包衣以及厨房。哈坦回来自然是搂着老婆睡,孙有福却没了地方,厢房挤不下了,女包衣陈嫂那里也不方便。
“有福,你睡哪啊?”哈坦的眼睛已经睁不开了,但是孙有福没地方住,他说什么也不肯歇着。
“主子,您快歇着吧!我在堂屋里凑合一宿,明天天亮了,再去厢房收拾个地方!”孙有福也困的不行,但他还是想让哈坦赶紧休息。
“堂屋多冷啊!也没有床铺,你这太难受了!”哈坦最近心细的很,越发的会疼人了。
“没事,再怎么也比德州好吧!您刚回来,大奶奶还不习惯,晚间您需要伺候了,我离您近点也方便!”孙有福到是觉得没什么,而且他在堂屋,哈坦需要他也方便些。
“要不你进来睡吧!这炕上地方也够!”哈坦是困的有些迷糊了,还觉得两人是在战场上。
“你虎啊!”大奶奶钮祜禄氏越听越不像人话,孙有福怎么能到炕上睡呢!直接就给了哈坦一个头壳。
“主子,您快歇着吧!这都累糊涂了!”孙有福不觉便笑了出来。
大奶奶差点伸手拿东西去打孙有福,哈坦一时迷糊,说了浑话,孙有福一个奴才居然敢笑,这也太没规矩了!而且哈坦的浑话里稍带到了自己,孙有福为这事发笑,便等于是奴才取笑主母,这是该打死的罪过。
“媳妇儿,给有福多拿两床被褥,别让他冻着了!”钮祜禄氏正要发作,哈坦却又关心起了孙有福。
“你快进去歇着吧!”钮祜禄氏顾忌着哈坦刚回来,也是家里的喜事,便把这怒火压了下去,推着哈坦进了东屋。
钮祜禄氏当然不会拿自己的被褥给孙有福,只是在把哈坦哄回去之后,让陈嫂给孙有福摔了一床薄被出来。孙有福靠着中堂的墙坐了下去,被子刚一搭在身上,他便也进入了梦乡。钮祜禄氏本还想偷摸骂孙有福几句,结果转眼人就睡的像死猪一样,她也只能作罢,回了东屋,带着一肚子闷气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包衣们便都早早的起来了,收拾院子,准备饭食,钮祜禄氏也起身上用了下马桶。不过哈坦和孙有福累的太狠了,所以他俩依旧在呼呼大睡,对于忙碌的人们全无知觉。钮祜禄氏看着孙有福便生气,但是看看丈夫,眼中有全是暖意。为了让丈夫感受一下温暖,钮祜禄氏今天没用陈嫂,而是自己用铜盆打了水,想让丈夫起身便用自己亲手打的水洗脸。
“咣当……嗡……”钮祜禄氏端着大半盆水,没有留神脚下,不小心踩到了孙有福的腿,身子栽了一下,铜盆被她直接扔了出去,摔了好大一个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