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尔衮派来了一个名字很好听的使者,老牌汉奸宁完我先生。宁完我的到来,可是给何苦出了一个难题,如何面对这个汉奸,让何苦有些左右为难。大清此时已是大明的生死仇敌,两边没有什么可谈的,只能死战到底。但是信藩目前这个情况,的确是需要暂时休战,谈一谈其实是个不错的选项。
不过何苦宣布监国的时候,发布了公告天下的檄文,号召地不分南北,人不分老幼,人人皆有守土抗战之责,一定要和清虏血战到底。这才过了半年多,他实在没办法把自己的檄文吃进去,这民心他可丢不起。但是信藩的实际情况,腻腻歪歪的打下去,也真心是没啥好处。
何苦起家以来,信藩一共也没消停过几天,几乎是一点家底都没有,根本没有完成全面战争的准备。现在信藩的内政需要整理,扬州、归德、苏州等一大批的新占领区需要消化,财政需要积累,南洋需要平叛,武器也需要更新换代,这都需要大量的时间。现在的战局腻腻歪歪打下去,实在没什么意思,停下来喘口气,才是明智的选择。
何苦和一众阁臣自己关门研究了好几天,都觉得暂时缓一缓是正确的,但是如何向天下交代,谁也没有办法。信藩与不共戴天的仇敌议和,如何面对天下的悠悠之口啊!何苦若是大明唯一的领袖,大家还能编点词对付过去,可是眼下南边还有两皇上呢!何苦若是与清虏议和了,南边那帮人能把朱常洵的坟给骂裂了,政治影响实在是太坏。
何苦决定和还是要议的,但是必须把政治影响给淡化下去。至于怎么像天下解释,这个问题就要宁完我来给出答案来了。大明和大清不共戴天,大清对大明也一样铭心刻骨,何苦可刚把多铎给弄死。何苦不好对天下交代,多尔衮一样不好对八旗交代,所以何苦需要借口,多尔衮也一样需要借口。
“大清弘文院大学士宁完我,参见大明信王殿下!”何苦想的差不多了,便把宁完我从蓬莱海滩附近的酒楼里给拎了出来,宁完我面见何苦时的礼仪气度还是不错,一点都不像汉奸。
“宁先生远来辛苦了!不知先生此来……”何苦懒得和宁完我说什么外交辞令,上来就直接询问起了宁完我的来意。宁完我干什么来了,谁都知道,但问还是要问上一句的。
“外臣此来,一为向殿下报丧,二来是为两国盟好而来!”宁完我说的大义凛然,好像自己是和平使者一样。
“报丧?”何苦有点懵,朱由崧又没死,你小子跑老子这报的哪门子丧啊!
“我大清豫亲王爷多铎,月前不幸病逝。豫亲王爷在日,常言他与殿下乃是一时瑜亮,神交已久。今豫亲王爷不幸离世,摄政王特命外臣向殿下报丧!”宁完我说的情真意切,好像多铎真的有多仰慕何苦一样。
“豫亲王生前,尝与孤有一面之缘,并马之交,不意英年早逝,唉……世间怕是再也没有可与孤白刃相搏的良将啦!”何苦也假惺惺的悼念了多铎一下,当然他是真的追忆了一下与多铎的一面之交,当初那刀若是砍的再狠点就好了。
“殿下若有雅兴,摄政王也不介意亲自下场,再与殿下走上几合!”何苦的话里有刺,什么并马之交,摆明了就是炫耀自己砍死了多铎,宁完我自然不能弱了大清的威风。
“睿亲王若是有意,孤可是大为欣慰啊!不如请先生转告睿亲王,请他沐浴净首,与孤会猎燕山!”何苦是一点不惯毛病,不服就干!大不了不谈了。
“外臣今日为两国盟好而来,殿下若是不念兄弟之情,君臣之义,不恤百姓之苦,执意兴兵,我主定当亲提八旗禁旅与殿下再战德州!”宁完我是来谈判的,语气虽然硬,但话里已给了何苦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