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大征粮饷,已然令民间怨声载道,忽然又大兵集于大同,岂会有什么好事!”姜瓖的兄长姜琳,虽然不认为清廷会派大军过来剿灭了姜瓖,但也觉得肯定要有倒霉事。
“哥哥们过于忧心了吧!我们兄弟已经退让如此,他们还想怎么样啊?去年王家新娘的事,瓖哥亲自出面给打出来,咱们不是也没说什么嘛!还想……”姜瓖小弟姜有光,却是个乐天派,觉得事情未必有多糟。
“你闭嘴!”姜瓖气呼呼的打断了弟弟,因为姜有光揭开了他心里的一处伤疤。
去年阿济格的部将达礼阿路过大同,不知吃错了什么药,忽然把大同富户王家的新媳妇给抢了。王家在大同也是高门大户,岂会忍气吞声,所以花了大价钱请动姜瓖,希望姜瓖能帮他们把人给要回来。达礼阿不过是个五品小官,若不是仗了阿济格的势,姜瓖都懒得看他一眼,所以姜瓖毫不在意的应承了王家。
姜瓖亲自带了礼物去要人,照理就是阿济格都不该驳他的面子,但是达礼阿不仅驳了面子,还让手下包衣把姜瓖给撵打了出来。包衣们自然不敢真的打姜瓖,但是这个待遇也让姜瓖颜面扫地。王家的媳妇算是没了,姜瓖的面子也没了,而且事后阿济格半点表示的都没有,好像达礼阿就该这么做一样。姜瓖视此事为奇耻大辱,但是为了苟全性命,也只能把这事压在心底。
“李成栋反正归附明信王,金声桓反正归附永历,南方已有多位汉将反正归明。清廷外松内忌,虽然示人以宽仁,但实则对我等掌兵之降将极为忌惮。此次大军汇集大同,虽未必便是不利于我等,但我部也当有所准备啊!”姜琳犹豫再三,还是觉得该有点准备。
姜瓖心里却不再迟疑了,他是大明的镇朔将军,大同总兵。虽然他投降过李自成,后来又投降了清虏,但他也有拥立枣强王的功绩,几经沉浮却又有多少的不得已。姜瓖不费清军一兵一卒,便替大清拿下了要地大同地区,随同阿济格征讨陕西之时也是屡立战功,清军给他奖赏却只有一次次的申斥。看着清军在山西地区横征暴敛,看着山西百姓被清军任意蹂躏,好像童养媳一样受气的姜瓖决定不忍了。
“小弟,你去请那位买醋的商人来!”姜瓖咬紧了牙,决定要见一个神秘的年轻人。
“兄长,你要见那个人?”反正什么的,姜有光是不怕的,但是为什么不奉永历正朔呢!那边可是皇帝呀!
“你懂什么?信王殿下兵力雄厚,近在鲁豫,我辈自当奉弘光正朔!”姜瓖算的很清楚,西南的永历根本指望不上,山东的何苦却是实打实的强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