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内理子意识模糊不清之际,她被着急的教徒们送上了车。似乎有人在争论什么,可面对她这样的情况,也最终无话可说———盘星教内部没有足以提供手术的环境,更不可能有掌握在[反转术式]的稀有咒术师。天内理子,成功离开。站在更远的大楼上,透过窗户,山上遥听见了一些惨叫,还有作为结尾的,汽车引擎嗡动的声音。身为毫无战斗能力的巫女,即使她想冲到战斗中,也会被其他盘星教放教徒阻拦,于是,之后便被安排到了远离那里的另一栋楼中,出乎意料地视野不错。“人总是无法做出两全的选择,既然犹豫,不如将期待交付于上天。”自救,或者奉献。大部分时候,人还是希望自己能活下去的。山上遥微微垂下眼眸,将两手摆成祈祷的姿势,却没对着哪里,而是比起日常的动作,更加贴近自己的心口,在她的视线内,有为了保护星浆体而死去的盘星教教徒的尸体。“愿神明接纳你们。”在死者的归处,不必面对她,也不必面对咒术师。而在另一头,天内理子被辗转着送去医院,紧急进行了手术。洁白的医院内,一大群医生护士都因为这位濒死的病人而忙活起来。盘星教无可奈何地将天内理子送出来之后,直接选择了最近的地方。“......”不知过了多久,天内理子终于醒来。望着被白炽灯照亮的天花板,她的眼睛模糊了好久才终于对焦,怔怔地看着真实存在的一切———与盘星教那布满宗教气息行动场地相比,哪怕只是看见普普通通的天花板,她也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对不起,我太自私了。”她又哭了,眼泪顺着眼角滑下来。经历这样的九死一生后,她更不想面对未来的死亡。她想跑,哪怕外面仍有人守着。............五条悟出去一趟,就发现家里多了个人。“啊?”这要是之前有铺垫的也就算了,以前连个影都没见过,现在却突然出现,这也太奇怪了一点。“他是谁啊?”五条悟随手拉了个人一问。“据说是艾尔海森先生的学生。”织田作之助老老实实回答,见五条悟一副思索的样子,就留他在原地自己想了。费奥多尔即使隔了几年才到艾尔海森本人面前,也没改掉那个称得上毫无出处的称呼———或许听见它的其他人觉得莫名其妙,但实际上代表费奥多尔本人的承认。当然,也许也是出于一点点恶趣味。但可惜,其本人毫无动静,收养的小孩子们倒是因此格外疑惑。“老师?他教了你什么?”见到蹲在自己面前的白色大猫,费奥多尔脑袋里盘旋着的关于他的情报与现实开始对应———五条悟实在是太出名,不管是他的身份,还是他的搞事能力,都足以引起不少人注意。“或许是......【束缚】。”费奥多尔端着万年不变的笑容。“您很好奇吗?关于他是如何成为我的老师。”传说中能够看穿一切的[六眼]隔着一层墨镜,近在咫尺,可向来保持着神秘主义作风的费奥多尔并不感到畏惧,正相反,他想知道五条悟到底看得出来多少。猫和老鼠向来位于单向的食物链上。。可惜,西伯利亚大仓鼠属于变异物种。五条悟看得出费奥多尔身体上的一切秘密,但还是有些读不懂他的心思———就像面对着一个半敞开的匣子,伸头过去一看,发现里面还要另一个带锁的封层。“那你讲讲。”五条悟撩开了匣子,并试图撬锁。讲,是不可能全讲的。无论是费奥多尔郁结于心的父母之死,还是对外被隐瞒得牢牢的莫斯科之事,都不应该对任何一个人说出来。于是,那故事离奇得像是小孩子们听过的童话。“那是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有着像是卖火柴的小女孩一样的开头。“好心的老师带走了不知所措的我......”有着仙女教母一样好心的艾尔海森,在费奥多尔面临重重困难时,总是能不经意间出现,并且施展神奇的魔法(智慧)帮忙。“他即将离去,最终选择将我交给另一个人。”还有着留守儿童一样的费奥多尔。“所以,在长大之后,我追了过来,想问问他丢下我离开的理由。不过,就您现在看到的结果而言,我对老师并无怨怼,也仅仅只是想看看他现在的生活。”费奥多尔一边侧头观察五条悟的反应,一边信口胡扯。“你这家伙......在把我当三岁小孩吗?”五条悟满脸不信。一来,艾尔海森怕麻烦是人尽皆知的,二来,要是费奥多尔没什么复杂的经历,根本就不可能成为艾尔海森的学生,所以,怎么可能真像费奥多尔说得那样轻松。“并没有,我对您说的都是真的。”充其量只是隐瞒加即兴创作了一些东西。———看来在各位文学社各位闲着无事的异能者们的熏陶下,本就聪明的费奥多尔早已学会了加工故事的能力,并且运用得格外出色,至少他说得心跳没变,表情也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