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看不到人,但苏宓知道,这里处处都有人,她并不是今日与大部队一起进城的,而是昨夜就被金宗望亲自押解来的,今日城中的阵仗不过是障眼法罢了。
又翻开一纸书页,苏宓抬手揉了揉女儿头顶还略显稀疏的柔发,低声问:“恬宝可拆解开了?”
女娃没有回答,继续拆解着。
苏宓秀眉一挑,难得露出笑容:“你曾祖父说过,你娘像你这么大时,也是一玩起来就这般不爱理人。”
“哗啦。”一声,随着恬宝抽出一根木条,八卦锁应声而裂,成了六根形状极为相似的木条,散落在女孩的腿边,恬宝咯咯笑出声来。
苏宓笑问:“恬宝能把它们装起来吗?”
恬宝连连点头,依次将散落在地上的木条拼接上,最后将抽出的木条塞了回去,兴奋地举起又成了一个木球的八卦锁递到苏宓手里。
苏宓也拆解了一番,速度要比恬宝快多了,恬宝睁大了眼睛,看得极为仔细。
忽然,屋外的院子里接连传出重物倒地溅起水花的声音,紧接着,三个身着皮甲的汉子瞬间破门而入,一股子刺鼻的味道也随之进来。
“你们是怎么制造院中古怪的?”为首的壮汉愤怒地问。
苏宓将八卦锁递回到恬宝的手里,并拾起书遮住恬宝的目光,淡然地说:“天时地利人和而已。”
壮汉屏住气,拼命将怨愤压制住才冷笑着说:“那又如何?你们的军队还不是一败再败,皇帝也被抓了,明明已经亡国,还什么天时地利人和?这是属于我们的。”
苏宓但笑不语。
壮汉气息一窒,猛然想起昨日方才说过昭人就是话多,其他都不行的话,今天就轮到自己色厉内荏了。
这一路上,负责护送的弟兄已经死了20余人,今日倒好,一道闪电劈下来,就烧焦了七八人。真是每天都想掐死这个女人八百遍,却偏偏一个手指头都不能碰,还得好吃好喝伺候着。就等着大帅放话,立即手刃这女人千刀,方能泄恨。
看到首领黑罕气得满脸紫涨,身后那名缺了一只耳朵的男人冷笑连连,随手甩出一只紫貂入了铁笼。
那紫貂以极快的速度,抢了恬宝手中的八卦锁就跑出了铁笼。不想,这八卦锁上还连着一根极细的丝线,堪堪出了铁笼,便绷直了。紫貂一个不查,八卦锁就掉在地上,小貂回转,奋力一拽,八卦锁便分解开来。
突生的变故,让三人不自觉地将腰间的刀柄都拔出了半分,但见丝线的另一头拴着一个木楔子,从地砖的缝隙里被拔了出来,并无什么事情发生,方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