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显然是齐王这边的护卫此时已经冲出去支援了。熊良勇气的声音都哑了,险些说不出话,气急败坏的问:“守城的将领是死了吗?!他们怎么进洪都城的?!方远平呢?!守城的几个将领呢?!去让他们全都过来!”师爷苦笑了一声:“大人,现在哪儿还能出得去呢?王府正门后门和侧门全都是人,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哪里来的这么多人手。”他欲言又止的看了齐王一眼。总觉得都是齐王的错。齐王前几天还深夜让人连夜出城去接人呢。如果不是齐王总是有这样那样的事要开后门,那些人也未必能混的进来。熊良勇简直有些气急败坏了:“荒谬,简直是荒谬!他们的人是从哪里来的?”总不能是真的攻打了洪都城,把守城的人都给杀光了进来的吧?那可真是荒天下之大谬了。正说着,正门处传来轰隆一声,惊得似乎连地都震了震,惊起了树上的飞鸟。随后便响起了无穷无尽的鞭炮声。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今天是过年了。齐王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熊良勇则是局促不安。师爷说王府被围起来之后,他心里就有了不好的预感,现在这么多的鞭炮声响起,他就更是知道事情不简单了。山匪从哪儿弄这样的东西?!肯定不是山匪!齐王的那些亲卫们出去看了情况,回来便面色铁青:“殿下,那些人不是山匪,他们进退有度,而且一开始还将鞭炮绑在牛尾巴上,赶着那些牛冲进来......”王府的护卫就这样倒下一大批。被牛撞死的不在少数。何况那些人还带了大批弓箭手,箭上全都涂了火油,若是中箭,瞬间就带起一片大火。亲卫们全都齐刷刷的跪下看着齐王:“殿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咱们先躲一躲吧!”齐王嘲讽的扯了扯嘴角。他在自己的王府,自己的地盘上,被人逼得要去当过街老鼠?分明前一天他还在想如何引诱萧云庭上钩,然后一击必杀。分明前一天一切都还好好的。不过就是一天一晚的时间,什么都变了。局势也彻底颠倒过来。他只觉得心口刺痛,背后也传来一阵剧痛,几乎疼的站不住。冯太监声泪俱下的抱着他的大腿:“殿下!老奴求您了殿下,听刘护卫的吧!”此时的熊良勇也反应过来了,马上就拽住了齐王:“殿下,他们说的有道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先活下来再说别的!”他们自己都不敢承认是钦差,只敢说自己是山匪。那是山匪,就剿匪!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人得先活着!活着,去萍乡或是上饶,再或是宋城,只要打着齐王的旗号,那些官员难道还敢不借兵吗?一切都还有机会!齐王死死的攥着拳头,脖子上和额头上青筋一根根的凸出来,连手背上也是青筋暴涨。熊良勇叹了声气:“殿下!您想想,您今天要是死在这里,那岂不是如了他们的意?”齐王这才松动了,由着刘护卫他们给拽动了,几十个护卫护着齐王和熊良勇往暗道去。但凡是王府这样的地方,就没有不挖暗道的。为的便就是怕有朝一日出什么事,能有脱身的机会。齐王的这座府邸自然也是如此。熊良勇无声的松了口气,虽然事情糟糕透了,但是好歹能逃出去,人还活着。只要活着,就能有翻身的机会。他见齐王气的似乎随时都快晕过去的样子,只能没话找话:“殿下,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您实在不必计较这一时的胜负。”齐王没有说话,他现在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一腔的怒火却找不到出口。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为什么又会走到这一步?戚元和萧云庭到底何德何能?为什么他们做什么事都可以如此顺利?他死死的攥住自己的手,右眼皮突突的跳了几下。刘护卫小心翼翼的伸手拦住他们,上前转动了暗道的机关。机关打开,外面清新的风一下子便灌进来,将人吹得打了个冷颤。刘护卫先出了暗道的门,而后便接应着齐王他们出去。这个暗道的出口挖在洪都的青云路的一处书局,书局自然也是齐王的产业。刘护卫一直高悬的心此时终于放松了片刻,低声的说:“殿下,先安置......”一句话还没说完,他忽然脸色大变,下意识就挥刀猛地一划。一根箭矢咔嚓一声被应声砍断。刘护卫简直一下子毛骨悚然,全身上下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有埋伏!”埋伏?!齐王猛地抬头,就感觉有什么东西擦着自己的脸颊飞过去了,他的脸颊顿时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剧痛,伸手一摸,摸到了一手的血。有人在放箭!他冷冷的盯着不远处的院墙,而此时,戚元笑眯眯的伏在院墙上,冲着他笑了笑:“齐王殿下,又见面了。”她似笑非笑的挑了挑眉:“您的书房密室里也有你王府的图纸啊,你怎么忘了呢?”这句话简直像是一柄利剑,刺得齐王血肉模糊。他给戚元的特权和信任,完全变成了戚元朝他捅来的刀子!他厉声怒斥:“贱人!你这个贱人!”“彼此彼此。”戚元再次张弓搭箭,稳稳地对准了齐王:“我不是殿下自己请来的吗?”熊良勇吓得腿都已经软了,此时此刻已经根本说不出话,只是死死的后退。刘护卫却大喊了一声:“保护殿下!”立即就有亲卫挡在了齐王跟前,而他则是飞快的上了旁边的树,而后朝着戚元飞扑过去。戚元不慌不忙的调转了方向,对准了刘护卫猛地拉动弓弦,一下子便连射出三箭。刘护卫被一箭射中大腿,惨叫了一声从树上跌落。而戚元则已经又对准了齐王,手里的箭矢如同流星,飞快的朝着齐王而去。齐王死死的睁大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