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作深沉地思量,指尖在捡起的杏仁糕上挑挑拣拣,没有拿起任何一块,却忽然想起来——
昨日的傅沉砚不太对劲,似乎不是那个阴森的死阎王,论起杏仁糕,看戏台时他还买了杏仁团子来给她吃。
阴晴不定时,会连讨厌的东西也忽略吗?
可不是傅沉砚,又能是谁呢?
难道真的如他所说不是同一个人吗。
一定是疯了……
“娘娘,您别捡糕了,不若先去雾春汤歇息片刻吧,昨日没沐浴的今日补回来,还有您的裙子脏了也应……”
南玉话音颤抖,抽泣道:“您总是在这打转,我、我害怕。”
她怀疑自家娘娘精神恍惚了。
“……”
*
偌大的池子被雾气笼罩,周遭大石围拢,宛若仙境。而周遭的石地被擦地锃亮,雾、水、境,三者交相辉映。
隐约可见鲜红的花瓣飘零在温热的汤池表面,被温水烘得弥漫着幽香,故而称为雾春汤。
雾春汤只有她能用,这却是她第一次来。
她裹着纯白色的里衣,将南玉等人遣出,整个人埋在雾里被氤氲的舒服。
从小洗澡便不喜有人在旁侍奉,温泠月觉得被人看光身子是最难为情的事……并非保守,只是真的很不自在。
忽觉后方小庭异动,似有门开合声携风涌入。
她尚在阖眸,下意识以为是南玉来送东西,曲臂托着下颌顺声道:“快出去南玉,都说了不用你们帮我。”
没有等来任何回应令她睁开眼,却看见站在后方假石边的黑影。
雾色过浓,她辨不清是谁,却惊慌地顺手抓起身旁的长巾,虽她本来也穿了衣服。
“谁在那?”
黑影翕动,似乎试探性探着身子张望什么,视线依稀与她相撞,那人眸子登时明亮,神采奕奕地险些要跳起来一般,隔着雾气向她挥臂。
惊喜地高声:“阿泠!”
她不安地挪了两步,又自觉不妥后退。张嘴刚想喊南玉,却在叫声逸出的瞬间看清了男人的面容。
——傅沉砚。
“你你你、你怎么会在我的、我的……”她慌乱地吐不出一句完整话,眼前男人赤.裸着上半身,下被包裹完好。
耳根瞬间通红,较好的肌肉线条在雾中若隐若现,凝成的水珠隐没在腰线下衣处,大大小小的疤痕宛若最好的点缀,难免叫她喉间不自觉滚动。
垂涎欲滴?她怎么挪不动步子了。
只是他看起来似乎莫名惊喜,同时带着诧异。
她定定神,犹豫是否要尖叫,门外声音却先行响起:“娘娘,里面一切可都好?方才怎么听见……”
温泠月刚想答话,却在话音吐出一个音调的瞬间被他止住。
“嘘,阿泠不觉得若是被人瞧见我忽然出现在此处,你我这般打扮,更加引人遐想吗?”
傅沉砚强掩去颤抖的指尖,以隐藏自己的害羞,只庆幸雾足够浓稠,才让在看清自己身在何处时就红起的脸颊不那么难堪。
南玉没听到温泠月回答,将要推门而入的刹那,她才轻飘飘甩去一句:“无事。”
可她还是想不通,“你怎么在这啊?这里是我的、我的……”紧张到讲话都磕磕绊绊实在羞怯。
不是所有人都寻不到傅沉砚吗?
倏尔,一个念头窜上她心头,温泠月警惕地眯起眼,注视着那个距她不足一尺的男人。
樱唇咬出齿痕,却泛着桃红,上下翕动着开口:
“你不会是故意躲开所有人就为了偷偷躲在我的汤浴里……想要那、那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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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被遮眼睛的当事人版/沉砚:孤发誓当时真的只是想来洗个澡。
(我哪知道什么雾春醉桃,有阿泠就是好汤!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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