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差点忘了……
想及此,温泠月鬼鬼祟祟背着南玉露出一丝诡异的笑。
“果然啊……大哥你瞒我瞒得好苦。”
他在与公主私……私会。
而真实的另一角,温昼书大抵一辈子都猜不出自己被妹妹和眼前姑娘为了撑一时面子而编排出些莫须有的戏。
他认得公主殿下,乐清的名号响当当,素爱穿一袭烈火般的裙子,眉目张扬似繁星,比月亮还要耀眼夺目的存在。
此刻她与他争执得喋喋不休的模样倒也圆满了世人对她的评价。
其实这场意料之外的碰面原非温昼书所能设想。
今晨,他本是撰毕颁赏的词文送与皇后娘娘,不成想半路被这位公主殿下截胡,叫他给她看看得了头赏的是谁家。
其实这结果他并不关心,毕竟裴家姑娘画技了得也不是他评出来的。
她对那词挑剔来挑剔去,明着是对册子上没有自己的名字而不满,可细听她旁敲侧击的挑剔烦闷似乎另有隐情。
“翰林院不过就这水平?还是说文采斐然的温大人程度其实不过尔尔?”
她不屑耻笑,在词上翻来覆去地寻觅,视线却不在纸上。
只是偷偷打量他。
温昼书静默着未发一言,却始终挂着温和的笑意。
在傅思燕看来,他笑成这样像个活佛似的,莫非就是别人都夸他的原因?
嗯?
傅思燕缓缓合上册子,噙着笑意望向他的眼睛,明目张胆地环臂对他开口:“你就是太子妃的长兄?”
温昼书唇抿成一道线,眼中疑惑,笑愣了愣,
沉默着看着她。
他似乎并非是第一次见她。
余光却落在那个跋扈不讲理的姑娘,掐着册子分明是因为紧张和不安而略微发白的指尖上。
*
众人落座,待到不紧不慢拉开椅子挨着温泠月坐下的太子也终于稳定下来,掌事的太监吩咐一声便开始了画宴最后的典仪。
女使端上那本写了贺词的名册,皇后只略略看过几眼,便合上自顾自开始讲开。
温泠月百无聊赖地捧着脸坐在那里,一碗晶莹剔透的梅子冻都快化了,百般盼着用那汤匙挖上一块,可是她坐在众人之上,于情于理都不能随心所欲。
皇后讲完还有画师夫子要讲,温泠月望着底下不必时刻顾及是否优雅的贵女颇是羡慕。
宫中画师夫子是个年老的,话多得能从纸上墨色说到天南地北去,彷佛在教课一般。
而她面前忽然伸过来一只瓷白的汤匙,上面摇摇欲坠却牢牢盛着一块梅子冻,里边半颗梅子藏在其中极是可爱的。
“来。”
她侧眸望去,傅小白笑眯眯地托腮,另一只手捏着汤匙朝她伸过来,等着她一口咬下。
“你、这、这么多人看着呢。”她偷偷打量席上众人,有些不好意思,梅子清甜的香味却不断引诱着她。
“怕什么?”
他话音慵懒,与当下的动作十分般配。
另一边画师将话音交还给皇后,她念出了那个得到头赏的幸运儿。
席下款款步来一个婀娜的身影。
裴晚照旧一身柔婉的妆容,欣喜地接过那枚皇后御赐的步摇,流光溢彩,彩云坠子顺着晶莹的珠倾情在半空摇曳。
巧妙的是同她今日的打扮及其相衬。
隐约有人轻哼一声,裴晚倒是欣喜,看着步摇连连谢恩,只是回头一瞬隐约流露出一刻的阴郁。
大抵是她看错了吧,温泠月如是想,趁着所有人目光在那支步摇上时,她顺理成章地咬过小白送来的梅子冻。
一口又一口,她吃得不亦乐乎。
意料之外的,赏赐的颁发似乎并未完全结束。
皇后又开始说着什么,她没太听清,满心都是那碗见少的梅子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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