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家于荆州,离此地甚远。”说完他有些愧疚的低头,本来他舅父三月前就来过一次,问他可愿与他归家小住,但是他阿耶尚在,家中主事的继夫人没应。
他也不好说什么,但现在看来。舅父怕是早就料到这祸事。
谢娴看他面上神色知道此中有事,却没继续问下去只淡淡道:“明日若是不成,便送你去荆州。”
她站起身拍拍裙摆,金明锐追了两步问道:“何为不成?”他不明白这谢家女郎模棱两可的话,平城甲士对他态度前后变化,让少年压抑在心底的弦彻底绷断了。
变声期的少年嗓音有些刺耳,惹得众人看了过来。少年在谢娴浅淡的目光中败下阵来,“小子唐突。”谢娴脚步顿了顿:“好好休息一晚。”今晚过后能不能睡好还是未知数呢。
外面的雨下了一夜等到后半夜才变小,他们在山上都能听见山下河流的湍急的水声,想来那水边的脚店也不知是个什么情形。
第二日金明锐坐在马背上欲言又止,刚他们路过河边看那一群人望水兴叹,小胡子几个心中唏嘘,庆幸积德之事果然有福报。
那些行商货物被冲走了一大半,一群人望着混水激流也不敢下去捞。
那绝望的样子金明锐只能垂下眸。
他还没忘记昨天谢娴的未尽之言,他思绪翻涌等到快中午才期期艾艾地问出声:“女公子……”
瘦子几人也驱马上前,谢娴转脸看向窗外,“?”见少年人欲言又止的样子,看来自己昨天的话是白说了。
“明锐今日归家,女郎的大恩没齿难忘。”
谢娴看这个完全没领悟到她意思的少年人,也有些烦躁,叹口气说道:“你家庶兄盼着你回?”显而易见,怕是恨不得他死在外面。
金明锐皱皱眉,家中继母缺衣少食,但是忍忍也就过去了,这次差点害死草儿却是从未有过。
“听你说来,往日磋磨你,也就一些小事,但这不足以达到他的目的,况且那毕竟是城里,他要直接动手往后不好交代。”
谢娴懒懒地靠在床边继续道:“他的最终目的并不难猜,想要捧他侄儿上位最快的捷径就是。”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看着金大朗惨白的面色勾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