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理只在射程之内,尊严存在于剑锋之上。”谢娴的话语铿锵有力,仿佛一道惊雷,震撼全场。
她深知,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唯有强大的武力才是生存下去的根本。任何软弱都可被视为有可乘之机,从而招致更大的危机。
站在凉亭拐角处的屠珍不知不觉站直身体,她看向谢娴的眼神复杂而变的坚毅。
蹲在地上烧水的小童,举着火钳却面色怔然,任凭铜壶中沸水漫出,浇得炭炉上白烟乍起。
他似乎完全沉浸在刚才听到的对话中,谢娴来之前,主人曾吩咐,今日有贵客到访,听说是一子爵女君。小童不以为意,在关中嵇家,往来者皆缙绅之流,未见布衣白丁,一个小小的子爵,算不得什么。
当小童第一次见到谢娴时,惊叹于她的气质斐然,心中暗自羡慕这样的好运道,认为这位子爵或许也是依靠父辈的蒙荫才得以如此显赫。
如同这个时代的大部分贵女一样,在家靠父兄,出嫁后靠夫家。
听谢娴说主张开战,小童心中好奇,战场历来都是男人的领域。
若不是嵇仓确定,眼前这位谢家刑君,带兵出征,驻扎在城墙之外,让他几乎要嗤笑出声。
但后面两人谈及,铜关外,两大部族争锋相对,且这种情况愈演愈烈,让他小小童子都嗅到了一丝危险。
通过两人的对话,他意识到,这一切都是面前这红衣女郎一手推动的结果。他心中震动不已,以前在关中见过最厉害的女子,就只是钱寡妇等商贾之流,或者是身份高贵如太后,得众人敬重。
但现在,他听见了什么,谢家女君凭借一己之力,搅动铜关风云,将关外两部数十万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小童盯着火炉发呆,心中思绪万千。而嵇仓心中同样难以平静。
谢娴的这句话振聋发聩,其中蕴含的哲理让嵇仓这个对兵法只是浅尝辄止的人顿感醍醐灌顶。
是啊,若大夏武备强大,那蛮人又如何能如此嚣张跋扈,逼迫和亲?若大夏国力强盛,那他们的百姓又怎会龟缩于城关之中,只为求活。
“雄图实据之前,凡机巧阴谋皆为虚妄。”嵇仓面色红润,掩不住心中的激动之情。“女君之言,如醍醐灌顶,仓受教了。”说着,嵇仓躬身拜下。
听得谢娴的微言大义,嵇仓只觉的自己这半生碌碌无为。虽说为启帝,戍守边城,但实际上每日过得浑浑噩噩,杨茂一家独大的局面,也有他不可推卸的责任。
谢娴慌忙让开:“令君过奖,娴虽为女子,但也知,守土之责在于寸土必争。如今上意不明,不能坐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