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林巍研究地看他,“你刚才说的什么‘牵扯’的担忧,他感觉出来了?特地跟你保持距离呢?怎么都是一个地方的,咋比我们还生分了?”“有可能。”瞿梁点头,“那我也没办法,该尽力的地方我都尽了。”林巍闻言没再发表什么看法,只拍拍他,“都别琢磨太多!乾隆爷还有跑江湖的弟弟呢,哪儿就全连坐了?”秦冬阳虽然一直没吭声,听着这个什么“老虎”大概不是正经路数,像是什么绿林好汉地下帮派,精神就绷紧了。他知道沈浩澄遇到了人身攻击,高度怀疑是受张言指使,也知道林巍第二天就跑了趟t市就是为了安排这事,料着大律师会人脉复杂,没想到复杂到这种地步。等于泥堤上练跳水啊?“出身将门,”瞿梁也批评道,“咋就不懂谨慎?单论这点你就不如沈浩澄。小学弟从来不干那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儿!你倒好,伤敌一千自损一千二都行!学着算算成本。”“算你了解咱的底细!”林巍笑得挺放肆的,“全都三十好几了,别动不动大学弟小学弟的,外人听了牙碜!”“三十好几就没念过书了?”瞿梁不认同,又想起秦冬阳来,“助律算是咱们之间的外人了,牙碜么?”秦冬阳敷衍地摇摇头,心说您真会看,我可不就是外人么!“那你上次过来的时候已经跟沈浩澄分手了!”瞿梁反应过来,又瞧林巍,“咋还插手人家的事儿?”“一码归一码!”林巍没大表情地说,“不一块儿过日子了也是师兄弟啊!”“当然得是师兄弟!”瞿梁道,“我的意思是浩澄能力不比你差,这是不是有点儿越俎代庖?”“你不了解那人?”林巍又笑了,“天上星啊!不到万不得已不开杀戒!我林巍不行,小肚鸡肠睚眦必报,谁也不忍!”“情圣!”瞿梁有些嘲讽,“这么爱恨分明为啥还接瑞信的案子?敌我矛盾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林巍坏兮兮地,“动我的利益不行,给我利益,当然另当别论啊!”瞿梁哈哈笑了,“你就贪心吧!”秦冬阳听到“天上星”时脸色就有一点儿异样,等到林巍说了后面这句实在装不得假,飞快低下头去。没人看他,也怕被谁发现自己变色。分了手的沈浩澄仍旧是林巍的利益,如此明白不误的承认。后面俩人又聊了些什么秦冬阳未仔细听,也不知道有没有谁又和自己说话。没有资格嫉妒,这症状也不像是嫉妒。头昏,困倦,疲惫不堪反应迟钝。秦冬阳觉得情况不太妙,努力地给自己打气,同时提醒地想不能再拖了,这次回去就去见隋萌姐,积极寻求外部帮助。瞿梁注意了秦冬阳好几回,第一次说,“助理这是累着了吧?”林巍拿眼扫扫秦冬阳,“可能。让年轻人坚持一会儿!还有这些酒呢!你别转移话题。”半个多小时之后,瞿梁看了秦冬阳第二遍,断定地说,“他是累了,注意力都涣散了,咱们撤吧!明天你们是先去瑞信公司还是证券公司?我请个假,过来接你们!”“请什么假?”林巍眼睛瞄着秦冬阳,嘴里却说,“交通发达成什么样了办点事情还得搭上个你?咱俩把这点儿酒分了就撤。现在去瑞信意义不大,我明天先去证券公司,时间充裕的话可能还去法院。你就安心上班,等我电话,晚上要早咱俩看教授去,好久没探望老人家了!”瞿梁的注意里被他吸引回去,“那你多少也得给我留点儿提前量,怎么着也得问问教授的时间安排!老头被返聘呢,还是忙人一个,你以为是想见就能见着的呢?”两人又聊了十几二十分钟,瞿梁留意到秦冬阳始终上身笔直脑袋耷拉地坐着,再也忍不住了,“别把小孩儿累坏了嘿!行了行了今天就这样了,你也不是明天就走,先回去休息!”说着他就快步出去结账。林巍略显不满地盯了一眼秦冬阳,披上外套走出包房。秦冬阳仍在原处坐着不动。林巍大步流星地走到楼梯口处,觉到秦冬阳没跟出来,一口恶气没能忍住,扑回房间瞅也不瞅地踹了秦冬阳一脚,“干啥呢?”“哦?”秦冬阳似从昏睡之中醒来,茫然看向林巍。林巍更生气了,“就那么困?走!东道主都下去结账了!”秦冬阳怔怔起身,怔怔地跟着他走,不知道是因为挨了踹还是别的缘故,心里涌着些许哭的欲望。瞿梁将二人送回酒店门口,告别时候表示关爱地对秦冬阳笑,“今天辛苦了啊!抓紧时间休息!”秦冬阳的反应仍然挺木讷的,“谢谢,再见!”林巍见他极其敷衍,暗暗咬了咬牙,对瞿梁摆摆手,“你最辛苦,路上慢点儿开。”回到房间秦冬阳就坐在自己床上,不说不动,入定似的。林巍忍耐地问,“你先洗澡?”秦冬阳很慢很慢地摇头。林巍就不搭理他了,自己进卫生间简单冲了冲,出来看见秦冬阳仍旧原样坐着,心里的火再次按不住了,几乎又要踹人,“你怎么回事?在那儿坐着睡回来还坐着睡?作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