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巍和他的关系确实比瞿梁亲密些,至少更早知道和沈浩澄分手了。“那边消停没有?”胡宇骁问得模棱两可。“应该。”林巍却懂,“张言摊上老鼠仓案,进去了,估计没有多余精力琢磨谁了。”胡宇骁就不再问,只随口道,“真不干净。”“我接了她的案子。”林巍又说,“所以又来。”胡宇骁倒不意外,只是轻轻地嗤,“贪死你!”“咱俩一样的胃。”林巍不以为忤地说,“见肉不吃,难受。”“老子是饿出来的毛病!”胡宇骁立刻就哼,“你他妈的从小锦衣玉食,凭啥?就是属耗子的!天性!少攀关系!”林巍仍不生气,伸手就拍那脸,“谁攀谁啊?装老子你不挑挑人?”两人的手斗在一起。情形很像林巍和秦大沛相处时的样子。秦冬阳有点儿惊讶。林巍是这么好打交道的人吗?竟能不在乎交通安全地和司机肢体打闹?好在没等秦冬阳想好要不要出声制止的时候他们就停下了,卡宴安安稳稳地停在一家会馆门前。看来这里就是胡宇骁说的“安静地儿”。林巍下车,站在门口看看,问胡宇骁,“有你的股?”“管得宽!”胡宇骁又不客气,“给你酒喝不完事儿了?”说完他就朝旁躲了一下,闪开林巍朝他踢去的腿,带头往里面走。有人迎到门口,立刻对他点头哈腰,“胡总!”胡宇骁随手一指,“秦总弟弟过来了,表现好点儿!”秦冬阳只当玩笑听着,并没认真。胡宇骁却跟上句,“本来没想来这儿。弟弟头一回来,到你哥的地方能自在点儿!”秦冬阳立刻张开了嘴。竟是真事?林巍似也有点儿意外,笑着骂了一声,“艹!没少背着我鼓捣哈!”胡宇骁的态度仍旧挺平淡的,“鼓捣啥?有钱就掺和呗!百分之二十股份,出资不出人,也不参与经营,纯分红的。”“剩下那八十是你啊?”林巍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大厅内的装潢和布局,“老跟我哭穷!秦大沛也是,大剌剌地住小飞燕的房子,不要脸!死不要脸!”“那八十是瞿栋!”胡宇骁淡淡地道,“别听他们喊啥胡总,糊弄人的!和我没啥关系。”林巍似又意外了下,却没多说。秦冬阳走了好长一段走廊才把下巴给收起来,偷着胡思乱想:我哥整天皮得不行,动不动就上嫂子家人跟前陪笑脸去,还能有钱跑这么老远的地方来投资?占股百分之二十,数目应该不能太小,大伯的贪污款早就被追缴干净了,哥都从哪儿弄的?没琢磨完胡宇骁已经推开一间雅房的门,歪些脑袋,气林巍说,“你借小秦的光,要不没身份来。”林巍满不在乎地走进去,“管谁的光?能来就行!这是金銮殿吗?还要身份?”真是金銮殿他也不会如何在意,看到里面一个过人高的香槟瓶子形状的酒器却有兴趣,直接走到跟前,一边上手摸一边研究起来,“摆设还是真家伙事儿?”“别碰!”胡宇骁打他的手,“弄坏了你赔不起。”“啧?”林巍不乐意了,“啥来历那么贵重?西洋古董?”“不知道。”胡宇骁走到丝绒沙发跟前,又认真又不怎么认真地答,“老瞿家的东西!瞿梁没抢过瞿栋!弟弟怕被他哥惦记走吧?巴巴藏这儿来了!”秦冬阳这才明白房间虽然在会馆里,普通客人大概是真进不来的。第44章慷慨安排胡宇骁的酒量应该是非常好,相对于有来有往地陪林巍说话,陪饮的兴致似乎更高一些。秦冬阳猜到自己不是对手,生怕被盯上了,更不怎么出声。“能不能喝?”胡宇骁还是注意到他。“四五瓶啤酒就得赶紧睡觉。”秦冬阳笑得特别真诚,“胡哥和林律慢慢喝。”“嗯!”胡宇骁不难为人,“你也慢慢喝。”说完看回林巍,“瞿梁和你说啥没有?”“说你忙!”林巍认真品着胡宇骁新开的红酒,“没别的。”胡宇骁轻轻地哂,“他倒真沉得住气。瞿栋都把他爸弄破产了,还跟没事儿人似的,一点儿伸手帮忙的意思都没有,白当了儿子也白学了法!”“总算给扳倒了?”林巍没有听新闻的自觉,半点儿都不兴奋,不咸不淡地说,“谁规定了儿子怎么当吗?他靠本事吃饭,怎么白学?”胡宇骁不回答也不评论,似把这个话题放过去了。秦冬阳从这些只言片语里脑补出一场激烈的家族内斗戏码,偷偷地想:瞿梁瞿栋,到底是亲兄弟啊还是堂兄弟啊?胡宇骁这个表兄弟又充当着什么角色?“这回过来也不见你姑吗?”胡宇骁又说,“前几天碰见过一次,林女士还问你的近况!”林巍端着酒杯瞅向胡宇骁,“你还能遇见她?”“老百姓也有去衙门办事儿的时候!”胡宇骁扭扭脖子。林巍又喝起酒,“你就说没啥来往,别告诉她我来过。”交谈里面信息很多,都很费猜,秦冬阳不敢随意插嘴,却又心痒难耐,眼瞅着两个大半夜出来见面的人虽然没有什么相聚甚欢的意思,悠悠闲闲喝酒缓缓慢慢聊天的样子也不像是着急散的,就偷偷摸出手机来,给秦大沛发了条微信,“哥,我和胡宇骁哥在会馆呢!他说你在这儿有股份,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