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耀现在有点儿看小说话本的感觉,想这些事情的时候,完全没有什么真实感,甚至有点儿想骂是哪个没有生活经验的脑残编剧想的剧情。“所以你父皇生气啊,皇后也被撵出来了,看来这件事没那么容易结束,太子若是能想明白,尽早放弃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倒也罢了,若是想不明白,性子犯了左,你父皇能饶过他,朝堂重臣也没那么容易消停。”曲烟月说到这儿,几乎要笑出声来,只要能看皇后的笑话,她就觉得高兴。沈玉耀则有些担心太子,记忆中,那位太子对原主还是挺好的,兄妹俩感情没的说,比原主和三皇子这个亲哥感情还好。说起来,曲烟月这样高兴,是不是想让她儿子,三皇子沈清瑾去争一下皇位啊?接手了原主所有记忆和感情的沈玉耀,很快就融入了这个环境中。不融入不行啊,眼看这后宫就要不太平了,她就算是得宠的公主也没办法独善其身,不赶紧动动脑子,就等着以后被人算计吧。都不用等以后,刚刚在宴席上,若不是曲烟月及时捞她,她估计就被皇后算计一把了。皇帝本来就怒气冲冲的,他若是疼爱太子胜过疼爱其他孩子,很可能就会将怒气撒在其他孩子身上,第一个受罪的就是沈玉耀。好在曲烟月在,皇帝也不是个脾气上来就昏头的性子,否则沈玉耀怕是会成为最大冤大头。其实她若是个没有存在感的公主,反倒能不想这么多,反正天塌下来也有高个顶着。可她身上的这份盛宠,注定了她就是那个其他人眼中的高个子。黑夜降临,沈玉耀回到了曲烟月居住的永康殿。曲烟月派人去举办宴席的汀露水榭那边盯着,想掌握第一手情报,沈玉耀打算再好好想一想原主的各种设定,尽快完全融入新环境,打了个哈切说自己困了,先回了偏殿睡下。然后在洗漱的时候,她不小心一用力,将铜盆戳了个洞,看着那个漏水的铜盆,她陷入了沉默。原主这白嫩白嫩的手指头,怎么会有这么硬的骨头的?不对啊,力的作用是相互的,铜盆被戳了个洞,她这皮肤怎么一点儿伤都没有?别人穿越金手指是系统,她穿越金手指是铜皮铁骨,力大无穷?离谱,离了个大谱!沈玉耀能接受新世界的哥哥里有一个恋爱脑,但不太能接受自己顶着软妹的皮,做着硬汉的事。不对,硬汉也做不到一只手指头,轻轻一戳就戳破一两厘米厚的铜盆底吧?她到底是个什么品种的怪兽!第2章第二天一早,有关太子闹事的结果传遍了整个皇宫。禁足一个月,宫女绮罗逐出皇宫。前者不痛不痒,后者嘛,用曲烟月的话说,没杀了绮罗而是将她逐出宫去,可见皇帝对太子感情深厚,还是很纵容太子的。如果太子不嚷嚷着要娶绮罗为妻,或许皇帝会默认太子对一个宫女“情根深种”。沈玉耀听了很无语,这到底是爱宫女,还是爱自己,明明是有更好更周全的处理方法,但太子偏偏选择最跟皇帝对着干的那一条路。“太子如此,是因为之前娶秦良娣时,他便是不情不愿,这份怒火绵延至今,现在才爆发出来。”曲烟月看的清楚,想得明白,“所以说,儿孙自有儿孙福,何必过多的管他们呢?等你三皇兄娶妻,母妃一定随他性子,他爱娶谁娶谁。”沈玉耀听着曲烟月的话,沉默了一下,问道:“那如果三皇兄也想娶宫女为正妃……”“他敢!不娶高门贵女反倒娶宫女,我不打断他的腿!”曲烟月一瞪眼睛,可以想见但凡沈清瑾跟太子学,她必定饶不了儿子。这打脸来的飞快,刚说完就变啊。沈玉耀想了想,又问道:“那母妃,若是女儿日后找的驸马不符合母妃所想,母妃也会打断女儿的腿吗?”她问完,曲烟月眯着眼睛看向她,神情满是欲言又止。虽然和这个亲妈相处才一天多,但沈玉耀已经大概摸清了亲妈的秉性,很直爽,不太喜欢藏着掖着。能让她欲言又止,可见要说的话是很不应该开口的话。沈玉耀有点儿紧张,难道曲烟月已经给原主确定了一个驸马了?所以她一问这事儿,曲烟月就不想开口?给十四岁的女儿定好驸马,多少有点儿太早了,不过想想大庄女子及笄之后便可行嫁娶之事,十四岁看好夫婿,倒也不算早。沈玉耀这边已经想好了一个可能,她自认这个可能已经很不符合她的行事风格了,没想到曲烟月开口,直接砸给她一个爆炸消息。“你之前看上的那个人,他与他妻子感情十分要好,且他妻子刚为他诞下麟儿,他不可能答应停妻另娶,休妻更是不可能的,你就不要想着了。你是公主,难道你真的要屈尊降贵去给一个六品小官做妾吗?”啥啥啥?你说啥呢?沈玉耀的表情一瞬间呆滞了,她是不是刚融合原主的一切,所以脑子变得不好使了?不对啊,原主脑子还挺好使的。沈玉耀想问曲烟月,她说的话是认真的吗?触及曲烟月那严肃的神情,沈玉耀确定了,真的,妥妥是真的。原主人设这么牛呢?十四岁就看上有妇之夫,还打算让人休妻娶她,甚至还想着给人做妾?十四岁,处于叛逆期,有些奇怪的想法其实也挺正常的,还好没有酿成大错,不然沈玉耀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些感情纠葛。她现代二十多年可还是母胎单身呢,并不想穿越之后突然多了什么情敌情人,单身不快乐吗?“母妃说的是,经过太子一事,女儿突然觉得,比起谈情说爱,还是搞事业更香。”“啊?”曲烟月没太听懂后面的话,她女儿昨天回来之后,就有些奇怪,不过女儿言语间表达的意思,她还是明白的。那就是放弃那个六品小官了。好事!大好事啊!女儿可算不一意孤行去撞墙了!“看来昨日之事,对你影响颇大,你之前和你大皇兄感情很好,不如去探望探望他,顺便看看秦良娣,未出阁前,你们也曾一起玩过的。”亲妈你是认真的吗?这个时候去东宫看太子,还去找之前就见过几次面,说的话十根手指头都能数过来的良娣。什么社交悍匪行径!她做不到啊!沈玉耀心里说做不到,实际上还是去了。可能这是刻在骨子里看热闹的基因,她其实也挺想知道东宫现在的情况的,不知道太子有没有后悔,太子良娣有没有跟太子闹离婚啊。按照正常人的思路,被皇帝当众贬斥,还被禁足,作为太子一定会很担心,毕竟纵观古今,身为太子最后能安安稳稳当上皇帝的皇子,寥寥无几,尤其是那种在太子之位上一坐几十年的。太子出生就是太子,至今已经二十年了,或许是二十年来,他的位置太过稳固,所以他才会干出如此没有脑子的事情。沈玉耀是这么觉得的。太子人还算不错,并没有因为眼下的困境迁怒他人,甚至看着除了脸色苍白外,并没有任何不妥。一如既往的小白脸,帅的很。太子见到疼爱的妹妹后,先是让宫人送来蜜饯糕点等哄小姑娘开心的东西,随后与沈玉耀谈心。沈玉耀苦口婆心的劝太子想开点儿,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呢?你要是想叛逆,你可以去朝堂上跟皇帝顶嘴,何必借由一个女子,平白让人家跟着倒霉。后面的话不能说,前头的话,沈玉耀翻来覆去的讲。她正讲的上头,一抬眼就看到太子傻愣愣的看着梅子蜜饯,眼圈泛红。“皇兄,你,你是哭了吗?”不是吧不是吧!她将人给说哭了?“绮罗她,最喜欢吃梅子蜜饯,你没见过绮罗吧,她人长得漂亮,心地善良,是个很好的姑娘。”太子一脸追忆,“孤本来与她说,日后她若是想,可以每日做些蜜饯给孤吃,她说她喜欢看孤吃蜜饯后,甜的笑出来的模样。”沈玉耀听完这话,默默的放下了手里的蜜饯。有点儿下不去口了就是说。“皇兄,她只是被逐出宫了,不是没了。”所以你解了禁足后,可以出宫去找她,她给你做一车蜜饯吃都行。太子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没有听沈玉耀说什么,“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若孤无法给她最好的,那孤和废物有何不同?孤这个太子当的,真是好生无趣。”呃,这话是可以说的吗?您要是真不想当太子,跟皇帝说一声,我不信皇帝能绑着你去继承皇位。沈玉耀满心都是吐槽,她真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会坐着听太子吐槽自己的人生没有趣味。她现在的心情就跟小撒听老马说自己对钱不感兴趣时,那是一模一样啊!“玉阳,你能不能帮帮孤?”沈玉耀正神游太虚,就听到太子问她这句话,当下沈玉耀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你干什么!你不要过来啊!沈玉耀脑子里喊这个,实际上搬了搬凳子,凑到太子跟前,听太子说起了自己的计划。咱就是说,人一上头真是什么事儿都能干出来啊!沈玉耀其实本质上和曲烟月是一类人,那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只要吃瓜的时候不影响到她,她挺乐意吃瓜的。太子的瓜还挺好吃,毕竟是皇帝的继承人,这瓜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吃到的。就是感觉这瓜有点儿腻歪。沈玉耀从太子的寝宫出来时,顶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回想了一下跟太子商量的事情。不行,这事儿不能光她一人干,必须拉个垫背的,这被恋爱脑坑的“好事”哪儿能她一人独享啊!沈玉耀脚下一转就要出东宫去搬救兵,结果被跟在身后的宫女梅香拦住了。“公主,贵妃娘娘吩咐,公主还要去探望良娣的。”沈玉耀想起来了,她人还没见完。沈玉耀收回了脚,回身冲梅香赞许的点点头,“你记性不错嘛,等回去我一定跟母妃夸一夸你。”梅香低下头,恭谨回话,“公主,奴婢不过做分内之事。”梅香很熟悉原主,她和原主可以说是一同长大,是原主最信任最熟悉的宫女。她比曲烟月还要熟悉原主,所以沈玉耀非常忌惮她,要说谁能察觉到她换了芯儿这件事,梅香绝对是第一个。沈玉耀之前就想着,有机会要将梅香送到曲烟月身边去,反正梅香一向听曲烟月的话。就好像现在,她打算离开东宫,梅香都会提醒她要遵从贵妃娘娘的吩咐。“你做事一向谨慎,当得一句夸,不过做我这个公主的一等宫女,拿的月钱还是太少了些。我记得你之前说,你父亲被马车撞断腿,需要一大笔钱对吧?后来似乎是母妃给了你一份赏钱,这事儿你有亲自谢过母妃吗?”“奴婢,还未有机会与娘娘说话。”梅香感觉到了些许不妙,她说话的声音紧绷了一些。“那正好趁此机会去当面谢恩,我会问母妃身边有没有空职,推荐你为母妃效力。”沈玉耀拍了拍梅香的肩膀,“人往高处走,梅香你可一定要努力,提升自己的能力才能更好的为我母妃效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