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两兄弟留到最后,将一箩筐蘑菇放下,另外留了一只山鸡:“春归妹子,这鸡留着给祁佑炖个汤补一补,今日是我们俩的错,实在是不好意思。”
两兄弟连连道歉,言语中已将春归视作祁佑的至亲。
春归连忙跟上前,又转身把知行拎了出来,将两人送到院子。
屋子里也总算彻底安静了下来。
祁佑平静地看着屋外,鼻尖萦绕着房间里长久没住人的味道,与他头一天搬进程家老屋时的味道一模一样,可他的心境却天翻地覆。
他摸了摸绑得严严实实的伤口,环视了一圈这间小屋,嘴角却淡淡勾着,春姐知他性子孤傲,里正知他处境单薄,却无人知他心里所想,比如此刻,他十分庆幸伤了这一条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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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归将两兄弟送走后,朝知行说了几句话。知行即刻小跑到隔壁屋,没一会儿便拿了一叠衣物过来。她接过知行手里的衣物,又让他将祁佑的书整理出来再送到里间。
柳爹当初造这房子位置选得好,每间房都打了窗,开了窗太阳便能照进来,到了傍晚屋里都是亮堂堂的。屋子里虽然还有些味道,想必也很快就散了。
春归手拿着那一叠衣物,开了一个空置的箱子。
她边放边开口道:“这两口箱子我前两天便清洗过,本是用来装那些扇面画。如今这一口你先用着,换洗衣物我都放在这儿,平时取用都在了。”
“还有你平日念的书大多都在知行那里,如今知行在整了,等晚一些再叫他把隔壁剩下那些也都拿过来,一并放在这里。到你腿好全之前,你与知行两人便都在这儿温习。”
春归关了箱子,起身看向他:“这样可好?”
她样样具是妥帖,祁佑哪有不应之理。他稍微起了起身,眼神诚恳道:“一切都听春姐的。”
春归看得心里一软,缓了缓道:“还有,这山里咱们还是能不去就不去了吧,如今院儿里有十来只小鸡,池子里也养着鱼,不缺山里头那些东西。何况咱们手头上还有活儿,这扇面我尽量画得快些,你跟知行两人实在空了便来作诗。”
春归是怕了,里正说残疾了便不能考科举,今儿这孩子的前程差点就给毁了。这次只伤着了筋骨,若有下次难保不出更大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