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春归当即打断:“当然不会,没有哪条律例规定女子嫁过一次人后便只能认命。”
“蔡姐姐,若有一日你遇上喜欢的人,若有一个愿意聘你为妻愿意将小宝视为己出的男子,那时我便攒上一份厚礼替你压妆,若是还未遇上,你还是我的蔡姐姐,咱们俩守着那摊子,我琢磨些新鲜吃食,你绣着帕子给我看摊子,这样的日子也有何不好?”
蔡氏听罢心里便有了足足的底气,连连点头哽咽:“春归,姐姐谢谢你,谢谢你.......”
春归抬手擦了擦她的眼泪:“姐姐,你别怕,我保证,咱们以后的日子一定不会差。”
日后祁佑,知行,知平,小宝都会有广阔的前程,这长远的日子里,她们也会挣下足够的家底,过着漫长却充实的日子。
于是春归走后,蔡氏便跟亲娘说明了心思,直言不愿意蒙着头再嫁,蔡老太太闭眼捶胸好一会儿也没能让亲闺女回心转意,看了看一旁沉静寡言的外孙,大年初二一早,蔡老太太带着儿子儿媳就离开了,临走还是给蔡氏留了一个二两的钱袋子。
蔡氏手里攥着那钱袋子,抱着小宝直流眼泪。
可心中却是丝毫不悔的。
出了新年,日子便过得飞快,齐秀才那儿放了话进私塾。春归绣活儿不行,便托了蔡氏缝了三个书袋,祁佑,知行和知平一人一个。祁佑的书袋早在出了程家门就没了,知行那个是他娘当年亲手做的,过了好些年,如今也陈旧了。趁着这次正好三人一道换新。
念着志远家里会绣活儿的就只有一个年迈的老奶奶,蔡氏便将他的也一道做了。
二月风乍起,村头又多了三个上私塾念书的小娃娃。一大早知行与祁佑起头,领着知平,小宝,志远三个孩子一起朝甜水村走。今年刚从镇上迁下来的私塾,齐秀才自个儿出了一间堂屋,因是造福各乡里的孩子,几个村子合起来出了一笔银子给添了桌椅,另有一些笔墨纸砚,省着点也够孩子们用一阵,但多的就要家里自个儿出了。
齐秀才堂屋足够大,中间一大块隔板分为左右两列,一列坐着年纪小备考童生的孩子,一列坐着已考了童生今年就要院试的大孩子们。
祁佑一列正写文章考校这半年来有无功课落下,另一边齐秀才就教小娃娃们认字背书,今年除了知平一行孩子再没有新来的,想是这场大旱伤了不少底子。知平头一回到新鲜地方,劲头十足,左看看右看看屁股坐不稳,再加上这要认要练的字在家时祁佑跟知行都教过,小娃娃实在没兴趣写,小宝跟志远却安静多了,齐秀才说什么他们就做什么。
见知平这个模样,齐秀才只瞥了一眼不管,性子跳脱跟刚来时的知行一个样儿。
当年知行也是仗着聪明,一个人玩了一整个上午,最后被他扣下整治了一番,后头虽然还是皮猴儿似的模样,到底没耽误功课。
这哥哥是这样,弟弟也一个模样儿,齐秀才摇摇头,这一回生二回熟,当年这么治这哥哥,今日这弟弟也如此这般地来上一回吧。
没一会儿小宝和志远就练完了一列,举手示意后齐秀才看了看只落下一句:“继续写,写满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