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佑微微抬眼,目光平静地看着。
只是一个比他大上两三岁的女子,却种地摆摊子画扇面,这样一步一步将这个家撑了起来,而他却只能挣些微薄的抄书钱,科举也还得等上一年,不管他愿不愿承认,目前这个家依旧是春归一个人在撑着。
想到这儿,祁佑心口不免发闷,一抽一抽地难受。
他垂头看向书册中的一页画,轻轻抚摸上头的一句三字经,心里已有了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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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春归再进来时,祁佑早已作完了四首诗,从郁郁不得志到金榜题名的喜悦,四首诗心境各不同,却仍不磨灭胸中大志。
春归这样不懂诗词的人都看得明白,她偏过头勾着笑看向祁佑,却不想祁佑也正静静地瞧着她,开了年这孩子的眉目已愈加俊朗,日渐张开了。
春归一个激灵,下意识便开口道:“累了吧,休息会儿,等会儿我把火腿给炒了。”
祁佑却仍是望着她不发一言,春归疑惑地抬手摇了摇:“怎么了?”
祁佑才猛地回神,笑笑将宣纸收了起来,另将那空白的书册放到一边:“没什么,我只是想过些时日得再上一趟集市,手头这些书也快抄完了,得换一些新的。”
春归听了想了想却连连摇头:“不必,太赶了,三月考完院试到八月乡试不到半年时间,你俩该好好备考才是,这书就别抄了。”
祁佑也不反驳,只抬了抬手里的书:“这批书抄完还是要拿过去的。”
春归只当他应下了:“那便找个时间过去一趟。”
第二日便是交扇面图的日子,春归送走了几个小的,春归便跟蔡氏一道守在摊子前,蔡氏还是做了几笼屉的包子,那李志存也是这么憨憨地过了个场,春归已然习惯两人旁若无人地一个送包子一个啃包子,只将自己当作替他们望风的人了。
等李志存走后,蔡氏又会恢复原样。
郭家的马车是中饭前到的,春归刚现炒了野葱鸡蛋,院子里小池边新长的一丛野菜揪了也炒了一盘,并上一碗腊鸭。蔡氏端了自家的白切鸡肉和两碗菜过来也打算一道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