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采买径直往春归这儿走,怕也是惦记着这口吃的,春归递过去后,那人一口喝净,稀碎的芋头软糯,入口即化,他才好似放松的模样。
春归顺口问了一句:“大叔,那糕点找的怎么样了?”
却不想那人叹了口气:“都是吃惯了的东西,到时天气热起来,糕点想必是越吃越躁,我挑挑拣拣好一会儿,到底也没找着合意的。”
春归不由得皱了眉,这东西是给县学里学子吃的,也有她家祁佑和知行的份儿,找不着合意的,她心里头也是有些急的。
“那夏日里瓜果不是常有吗,天热了吃着冰湃的瓜果也是好的。”
那采买摆了摆手:“瓜果是常备的,只是你不知晓,今年因上头退下来不少大人,朝里正是缺人的时候,圣上下令厚待学子,这瓜果点心都是常物,咱们县学里人少,下放的银钱多了没处使,那些大人便要我们在吃食上下功夫。”
“可夏日里除却瓜果,我还真想不到什么吃食能入口的,往年那些孩子见着点心是糕点就头疼,不乐意吃。”
南方的夏季闷热,一到热天儿,吃饭都没胃口,可不吃饭,那些个学子个个无精打采。
能过了院试考上秀才的大多都是家底子厚实从小私塾里长大的,骨子里又有些娇气。
春归听了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好,那圣上难不成求贤若渴到这等地步,连学子们的吃食都顾到了,她还真不知道高兴还是无奈。
“那大叔打算怎么办?”
采买摇摇头:“唉,实在不行也只有寻常糕点了,往年是瓜果配糕点,今年还是这样也不算错处。”
他将碗放至摊前,放了银钱后抬手告了辞:“成了,小姑娘,我明日再过来!”
春归拿起那碗,看着那采买的背影心下几番思索。祁佑跟知行都不是娇气的,再苦再热都能打起精神进学,但经由那采买一说,她心里倒有些不是滋味儿了。这样热的天儿,还吃不下东西,到时该是难过的。
她收起碗放到空置的木桶里,突然眼睛一亮,福至心灵,连忙起身叫住了已走出几步远的采买。
“大叔!”
那人回头,悠悠地走回来:“小姑娘,可还有事?是银钱没给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