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如意是特意挑了今天的日子,头一日搬家,第二日暂作休养,第三日她便放心地带人上门打扰一番了。
那两个手艺人正年轻,都是二十多岁的小伙儿,也不知郭如意怎么跟他俩说的,两人一见到春归便跪下了。
齐齐喊道:“师傅赐教!”神色一个比一个郑重。
把刚出来要上私塾的几个孩子吓得一愣,就连春归也是惊着了,赶紧上前要把人扶起来。
“这是做什么?郭小姐,你快叫他俩起来,拜我作甚?”
郭如意也是一脸无奈:“这是我从京都带下来的两个手艺人,褚一跟褚二两兄弟。我昨儿跟他俩说你要教授那手绘瓷器的烧制法子,你看他俩眼底的乌青,想是兴奋得一晚上没睡,这是把你当做师傅了。”
手艺人最看重的便是手艺的传承,在春归看来就是一个烧制的小法子,在这两人眼里便是把看家本领给传授了,这不就是师傅了吗。
春归一阵郁闷,赶紧叫他俩起来,又托了在一旁看愣的蔡氏将几个孩子送去私塾认认路。蔡氏反应过来连忙点头,带着知平几个刚要出去,郭如意却忙不迭叫住了她。
后头跟着的小丫头连忙送上一摞包装严实的礼盒。
“原来想亲来蔡姐姐的喜宴吃一杯酒,但家中有些要紧事儿给困住了。今日过来虽是跟越姐姐有事商量,但这礼我得补上!”郭如意将礼盒接过朝蔡氏怀里一送,蔡氏一副受宠若惊状。
她同这郭如意也就春归一个交情,平日里也没什么来往的,竟然还能被这富家小姐惦记着送礼,这实在是有些不受。
“郭小姐这真是……我都不知道说什么了,谢过小姐了!”
看她拘谨的模样,郭如意怕她多有不适也不多说话了。
蔡氏放下礼盒后便也带着孩子们出了门。
李志存在前头铺子忙活,如此这家中就剩她们几个了,还有在屋里偷偷给春归做衣裳的知敏。再一看,地上这两个还跪着呢。
春归连忙道:“你们不必拜我,那法子并不难的,你们是手艺人,稍稍一学便能学会,日后想必也是精通的。”
如今那瓷器烧制越来越精细,从原先的清白瓷慢慢地变成有纹路,想必早有人在琢磨着怎么添颜加色的,崇文的时代,扇面图犹且从单一的墨色经由她一个点拨,短短半年便出现了各式各样,这瓷器就更不用说有多少人在琢磨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