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村外这么多双眼睛瞧着,村口这些妇人们崩溃难忍的模样早就被看了去,反应过来个个关了门窗,回到自家说小话去了。
头一个笑开了花的便是李兰,跟程天保两人头一回达成共识般地庆贺了一番!
“我说什么来着!五十文一桶,就她那抠门样儿!怎么也不会应下!就是应下了,我跟嫂子也能把价撺掇到百文一桶!我看她有多少银钱经得起耗!”
“明日我就去跟我嫂子报喜!再到福满楼去领赏!十两银子啊!那管事也是真大方!”
此前几日的一番撺掇在里正的劝诫下并未成功,姑嫂两个索性去了福满楼诉起了苦,那付管事多精明一人,当即又是把两人捧得老高不说,还提了十两银子吊在两人跟前,说话也不打转了,直接将提价背后的利害关系跟这两个妇人说明了。
五十文一桶的提价,若春归不应,乡民们就直接断货,这日积月累的,今日只有两三桶,明日只有一桶半桶的,客人见没了吃食,谁还乐意过来!那铺子不就早晚得倒闭吗!
可若是应下了,今日能提五十文,再过几日就能提一百文,这源源不断地提高羊奶的成本,春归园那铺子有多少本钱经得起耗?
总而言之,不论春归应不应,只要这羊奶源头出了问题,铺子也难开下去!
至于那些分文都挣不到的乡民们,李兰嗤笑一声:“谁还管得着她们啊!等会儿你记得把门窗给关实了,那几个婆子里有两个会闹事儿的,若是闹到咱们跟前了就任由她骂吧。”
“看在十两银子的份儿上,叫她们痛快骂上一回!”
而关起门窗过日子的不止这李兰一家,外头动静如此之大,里正一家子怎么听不见?
听到春归关了铺子,里正娘子早就拍了桌子,怒火朝天地将这群人拖家带口地骂了一通。
“不识好歹的几个东西,贪心不足还累得春归到了这般地步!”
“春归也是,怎的就要关铺子了?我等会儿上志高那儿问问清楚!”她越想越气恼,干脆起了身就要出门,刚站定后头里正便拿起烟枪敲了敲桌子:“一把年纪了,怎的还如此毛燥。”
“哎死老头子!你吃了春归多少吃食了!还一副不干你事的模样!”
里正叹了气:“春归又不是三两岁孩子,能关了铺子必定是经了深思熟虑的,志高也没传是一直关停还是只关一阵子,若真有事,春归那孩子定会让我们这些年纪大的先知晓。”
里正媳妇儿经这么一说也缓了步子,眉头却仍是皱成一团:“那也不成的,明日我还是一趟镇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