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轻不重的一句话,落在两人耳边却是犹如烟花,瞬间照亮了两颗坦诚的心。
春归是如释重负,再无保留,祁佑却是乍然迷茫时得遇一道天光,清清楚楚地知晓了春归的这一番历程,此刻欢喜涌上心头,不知如何言表。
春归不等他如何反应,只继续说道:“是我慢待了这桩亲事,你心中有气也是应当的。”
“经你这么一说,我也想明白了。”她抬眼一笑:“这是我的婚事,头一回,也是这辈子的有且仅有的一次,若不好好地大办一场,我后半生偶一想起怕也要后悔万分。”
“既你也有这样的心,那来年春我便只安心受着这一场亲事,只盼着来日你可别叫我失望。”
她此刻神情前所未有的讨巧,像个真正待嫁的女子一般含羞带性子里的大胆。
祁佑看在眼里早已软了心肠,只紧紧包裹着她的手,低声道:
“……方才是我不好,说重了话,春姐别怪我。”
春归含笑地看着他,摇摇头:“日后若是要过日子,你也不能一味地只迁就我。”
他们是要长长久久地过日子的,一时的磕绊有是再常见不过,若能像今日这般说出来,哪怕一方偶尔生了些气也是该的。
“之前是我想岔了,觉着有个待嫁的身份不方便插手,现在细想想,这是我的婚事,自然得叫我亲手过了才是,正好你也在这儿,这婚事有你的一半,不如就趁了今晚,将蔡姐姐和婶子预备下的东西过一遍,你我都满意了才好。”
祁佑目光怔忡地看着她,良久,才道:“好。”
她这般轻而易举就能化解他心里的恼怒,也只有她。
经此一番,两人之间又真正的近了一步。
两人皆缓过来后,又认认真真商讨了一番婚事,从细碎的小事商量起,宴请宾客,备用礼品,一应菜品,一个说一个应着,再记到纸上,偶有意见不统一处再重新商量,如此直到夜半。
第二日,祁佑与知行又早早地出了门,春归难得地睡了一个晚觉,直到快用午饭,她才起来,交给蔡氏一张写得密密麻麻的纸,上头尽数是昨晚商量下的琐碎。
而那聘礼直添足了跟郭家相同的五口箱子,里头是足量的好东西,蔡氏这样看过祁佑大多数家底的人一琢磨就能知道,这是把家底子都填补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