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小半月功夫就要过年,谁能想到竟还有这一难。
春归不是走一步算一步的性子,居安便思危,何况今日这样的境况之下。
前头的危机暂且缓了,可因这次危机连带出来的问题也不小。
祁佑跟知行用征收窑洞工人的名头保障了这些流民的生计,而那房子一塌,流民的安顿又成了一大难题,又是将近过年,想来这小半月两人的日子也不会好过了。
她能想到,祁佑跟知行必然也能想到了,春归叹了口气,只等到时两人回来再细问问打算吧……
她想得没错,那私窑里一众人换了夹袄夹裤后,祁佑与知行便将如何安顿的问题摆到了台面上。
房子自然是要建的,而这儿拢共二十多户人家,就是建造最简单的青瓦屋,刨去工人的工钱,少说一户就得近十两的银子,二十来户就是两百多两银子,这笔银子换作一年前是巨款,到今日,有俸禄有京都下来的分红,还有皇帝的赏赐,之于他二人来说已可随意掏出,何况也用不到他俩的私账,报到上头由官府另外拨出也简单。
银钱到底是小事,建造工作等雪停了,哪怕将窑洞那边的进程停了,也可随时提上日程。可一说到这儿,这群乡民却个个不太情愿。
“大人,您给了咱们一条活路,咱们都怕回报不及,怎的好停了窑洞的活儿去建屋子,不成不成!”
“对啊,大人!咱们的屋子不急,先将窑洞建了吧!”
一张张面孔都如此赤诚,叫祁佑跟知行哭笑不得。
知行摇了摇头:“我且问你们,若不建房子,你们这大冷天的住哪儿?”
一众人面面相觑,有个胆子大的倒是跃跃欲试地想开口。
“可大人,就是今日开始一刻不停地建房子,咱们造房子的这些时日不也是没地儿住嘛!那还不如一鼓作气,等窑洞建好了再做打算。”
这一句话说出口,其余的人跟得了明招似的,一个两个地也开始附和。
“诶!这说得对!咱们好赖要漂这么一阵儿了,索性就漂久一些,不耽误咱们县里的大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