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佑为宽她的心,也不急着将冷冰冰的手从她手里松开:“给几个发热的孩子裹着了,放心,我跟知行都没冻着。”再将一众乡民此刻在药铺里号脉的事儿告知。
见这晚饭时候正堂里也没摆饭,又问道:“可吃过饭了?”
这一问春归忽然就想起来厨房里还准备着好一锅点心,她赶紧将手松开:“你们等会儿,我做了些点心,忙活了这一整日,你们俩也没吃什么,点心垫一垫,糖水芋头糕都是绵软好入口的,也不伤胃。”
她特意做多了点,正好乡民们也过了来,便叫耿荣跟柳仁搭把手,除了知行跟祁佑的份儿,其余的都送到药铺里去,既是已在药铺里,若是风寒也有傅大夫瞧着,她便将一锅糖水给留下了,到时再分给左邻右舍。
两人也是饿得很了,只清早的一顿饭垫着,这一日几番忧虑加上雪地里来回两趟地走着,肚子里早就空空作响,坐下后便急着吃上了。
春归看着他俩这通红的手跟面上的薄汗,无奈地叹了口气,既是做了这县太爷,日后难免还有更紧急的事,她再揪心也是无用的。
饭间,两人三言两语将这一日的情状同春归草草带过,说起这些乡民们宁可在窑洞里待到官窑竣工,也不愿打乱了官府的节奏时,两人面上皆是动容。
春归听罢也不由得感慨,这群流民饱受世道流离之苦,稍稍感知一丝善意便能感恩戴德,祁佑跟知行自回来后的一番作为,在他们心中早已留下了烙印,百姓心中有他二人,这官路多少不会走得艰难。
说完境况,难免不提到那困扰了一整日的安顿问题。
“春姐觉得如何?”
同镇上百姓生过嫌隙,大过年的也确实不好强行塞一户人家进去,更不好叫他们真在那窑洞里过了这个年。
春归也不由得犯了愁。
“咱们这县里可还有空下来的屋子,能容得下这二十几人?总得先把这年给过了吧。”
祁佑摇摇头:“想了一整日,确实想不到还有什么空屋子。”
知行放了筷子,也无奈道:“不然我也想不出将乡民们一家一户强行分配的主意来。”
空屋子……还是容得下这许多人的空屋子……春归沉默着想着,这儿地多屋子却少,乡下空下来的地多了去了,若是春夏之际,露天席地地睡上个把月也不要紧,可难就难在这是冬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