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寒气稍稍褪去,私塾里一众汉子就跑出来用着祁佑知行早早送去的物料打了几处房子地基。
连着半月从早到晚的忙碌,一刻不停,而二月底时,一众人却早早地停了手里的活儿,无一不把自个儿清理得一干二净。
有眼尖的人早就看到住在私塾里的几个流民去了一家茶庄,抱了一套茶具出来,小心翼翼地回去,生怕磕着碰着。
私塾里早到的门房一见今日竟这么早收了工便随意问了句,那群汉子个个喜滋滋地答道:“明日两个大人成亲呢!咱们要去热闹热闹!给大人撑场面去!”
门房觉得奇怪:“亲事镇子里一年也能办上一回呢,这趟热闹竟劳动你们放下半个月的活儿过去凑上一凑?”
几个汉子喜笑颜开地驳道:“大人的亲事能是寻常亲事吗!就是有天大的事儿,咱们今日也要停了!”
于是二十几号人这一日洗净身上的泥瓦气,将那茶具稳妥地放置桌板后早早地睡下,连梦里都惦记着第二日的亲事。
而镇子上过年的氛围虽已散去,可热闹程度不亚于过年时候,时常有人往铺子前边观望,什么布置,采买的瓜果好礼,只要瞧得到,都要同其他人说一说。
春归也早就一顶轿子送去了郭府,一干嫁妆也抬去了郭家,封上了红锁。
这两月过去,她跟郭如意还是头一回见了面,再见面就是这成亲日,两人心中都有些感慨。
当日那一道小小的扇面图,竟引出了今日的缘分。
郭如意笑着将人拉过来:“越姐姐,我是叫惯你姐姐的,日后也不改了!”
郭夫人早就提点过,虽两人同日成亲,但依着礼数,她定是要将春归看做姐姐,不论是年岁,还是知行的心思,春归都受着家里的敬重。
她既嫁了知行,便抛去这小姐身份,与春归就是明面上的亲眷,她也不是那不知礼的姑娘,一家子,好好处着自然能把日子越过越好。
这些话不用郭夫人说郭如意自然也懂。
她从来对春归心生敬佩,有了一层亲眷关系,只有越来越敬重的。
春归也笑着拍拍她的手:“定然是不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