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他脸面……
祁佑淡笑着应下,心里低叹。这倒未必,照这个老爷子一惯的心性,只会觉着自个儿最后一点脸面是被他一向看低的小辈所施舍的,哪怕众人不知他为何主动请辞,他自己就能懊悔羞耻又气恼万分。
他不再看这僵在原地的老爷子,又叫了程忠加上隔壁院儿里的几个人手,拿了名单后去往镇郊官窑通知巡查的官差比照名单将一干人拿下,先押解在官窑里,今日的活儿便干到这时候。
明日再奖罚并行。
至于这齐管事,卖身契在员外郎那儿,就送回去将这事儿明明白白过一遍,自有主家处置。
“裘管事就先将程老爷子送过去吧,对旁人也不必提起今儿在这院子里的事儿,只说程老爷子上来看望。”
裘管事自然明白,也晓得是送走这老爷子的时候了,先将刘义送进前头廊房,等郭如意那边拨了人手过来,再将他送到镇郊同其他人一块儿关着。再叫了人将程老爷子半扶半挟地送进了马车。
待院子里走了这几个,祁佑才又露了一个真心的笑,朝两位族老行了一礼:“两位族爷爷是自祁佑成亲那日后便再也没来过了,今日虽趁了不巧的时候,但也留下吃顿便饭吧。”
两个老人也不是扭捏的性子,自然应下了。
前头院子一静下来,后面院子里的一家人也明白这事儿已了了。
照看蔡氏的蔡大娘和李老爹夫妇俩这才从后院过来,同村长几个见着了。
几人只说笑,也不提前头那事儿,这不爽快的事儿自然早早地忘了才是。
吃了顿和和美美的晚饭,祁佑才叫人将三个长辈送走了,另有跟着阿荣阿仁和郭展鹏的志高也趁着月色回来,将自家爷爷奶奶和亲家大娘一道接走了。
临走之前,老村长拉着祁佑的手郑重道:“他请辞这事儿旁的人瞒得住,几个族老长辈都是瞒不住的,到时有我们帮你全须全尾地将这事儿明说了,你只管放心,就是你不提,我跟你两个族爷爷来的路上也是起了罢免他的心思,若有人搅和,只管将由头推到我们头上。”
祁佑无奈地看了看三个老爷爷,宽慰道:“爷爷不必忧心,我如今是县令,这事儿合该我管顾,虽明面上说了不叫旁人知晓,但到时给圣上的文书里我会细细将此事全数写明,过了圣上的眼,若有人真替那老爷子抱不平,我也能拿得出东西来。”
听他如此说,三个老人家也放了心,拍了拍他的肩膀,也不再多说。
明日处置一下,再待那老爷子主动请辞,镇郊这一处便太太平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