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常升不由得变了变脸色,迟疑道:“虽然不知公子此话何意,不过自从懿文太子与舍妹相继离世之后,我这个外甥就渐渐失了宠,虽未禁足,但却常年躲在流离宫内,说起来,也是个可怜人。”
“如果他父王和母妃还活着,或许他能过得好一点,但若与太孙殿下相比,他的资质,终归是差了些,何况他早已不得圣心,能平安终老已算最好的结果。”
陆凌川笑了笑,一边摇晃着茶杯,一边淡然道:“可若是在下记得没错的话,他才是太孙之位真正的继承人才对吧。”
说出此话时,他一直用余光打量着常升的神色。
听闻此言,常升脸色骤变,惊讶的看向了陆凌川,低语道:“公子此话最好不要当着第三人说起,立储之事,本就该由陛下来定夺,谁又敢多言?”
“只要能保他一生无病无灾,常某也算对得起他母亲了。”
陆凌川抬起了头,认真的看着常升,淡淡道:“常公难道真觉得他能平安度过余生么?太孙之位,本就该立嫡孙,如今那一位,名不正言不顺,一旦他日登基,能容得下您外甥这个嫡孙么?”
“或许,都等不到新君登基之日,就会发生变故也不一定。”
听完陆凌川的话,常升瞬间脸色凝重,眉宇之间满是担忧和挣扎。
这种事,他并非没有想过,原本觉得凭借自己的能力或许可以保全,但如今想来,连凉国公这样的人都自身难保,说进了诏狱就进了诏狱,差点家破人亡!
何况是他?
陆凌川顿了一下,继续道:“听闻当年常公长兄在北伐大败元军之后,只不过因为一时冲动伤了元将纳哈出,便被老爷子削去了官爵,安置到了边陲之地,最终在两年前郁郁而终。”
“从那时起,常家应该已经不再像开平王在世之时那般被陛下宠幸了吧?时过境迁,有些东西,早已变了。”
听到此处,常升的脸色变得越发的凝重,迟疑良久之后,认真的看向了陆凌川,缓缓道:“公子说了这么多,究竟想说什么?何不直言?”
陆凌川看着常升,一字一句道:“若想保住常家的世代荣耀,保全淮西一脉,那就只能让淮西一脉中的自己人成为下一任皇帝。”
听闻此言,常升惊讶的睁大了双眼,腾地一下站起了身,下意识的转头警惕的望了一眼门口,心底的震惊久久不能平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