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有心缓和气氛,打着哈哈把田治辉和周老大夫的药拿过来让他们清点,每人都是两大包药,小小药箱是无论如何都装不下的,店里还特意准备了箩筐装药。
田治辉接过箩筐放在地上,拿出钱袋准备付账,周老大夫有点诧异地看看他:“你这是给谁抓的药?”
这不是明知故问嘛,除了伤兵谁能一次用得了这么多药,田治辉有点奇怪,还是回答:“早上从家里带的伤药都用完了,需要多准备点,谁知道这仗什么时候才能打完。”
没等周老大夫说话,伙计便笑道:“田大夫,救治伤兵用的药,咱们这里都记着账,将来县衙统一结账,不用你们自己掏钱的。”
这样啊?
这规矩倒也合情合理,田治辉见周老大夫仔细地看了伙计递来的单子,又在上面签了字按了手印,便也照着他的样子看了看自家的单子,正要签字时,郁竹出声制止了他。
“爹爹且慢。”
郁竹指着伙计交回来的方子说:“既是这样,这剂方子再开十副,不,开二十副,所有的药抓在一起就行,一会儿我使人来寻。”
“嗤”的一声,候大夫大声笑了起来,他笑得很夸张:“这位田大夫,你也不管管你的女儿,胡贼兵临城下,全城军民都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你家倒好,趁着这个机会中饱私囊!”
他义正辞严地大声说道:“医者医术与医德并重,看你这般无耻的样子,治好老夫人的病也全是靠蒙的吧!”
郁欢说出再开二十副药的时候,店堂中的其它人神情就都有些不好看,周老大夫虽然很是欣赏这小姑娘,却也觉得她如此赤裸裸地占便宜,吃相有些太难看了。
虽然大家都免不了多开些方药,但如此明目张胆地贪污数量巨大的药材,可就真的不太好了。
周老大夫咳嗽一声,正打算打个圆场让郁竹打消这念头,候大夫又一次迫不及待地大声喝斥,似是生怕别人听不到似的。
“城中将士们为了抵抗胡贼浴血奋战,你竟然贪污克扣他们救命的药材!良心何在,天理何在!如此医德,怎堪为医!”
“小孩儿家不懂事也是有的……”见田治辉脸色窘迫难看一言不发,王大夫看不过眼出来说情:“这是小田大夫要求的,跟田大夫没关系,小田大夫年纪小,分不清事情的轻重缓急……”
伙计可是知道郁竹在县太爷家的位置的,急忙笑着出来打圆场:“候大夫,你老的药材也炮制好了,你看看单子盖个印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