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倒了?”
郁竹快步过去,第一个灌下麻沸散的伤兵已经昏睡过去,她利落地剪开伤口周围的衣服,仆妇端着盐水过来,她开始清洗伤口。
鲜血还在流,翻卷的血肉看起来很是恐怖,郁竹有条不紊地清洗刳割,拿起针线……
那民壮看得眼晕,以手扶额低声喃喃:“老天爷!老天爷!”他闭了闭眼睛忍不住又看过去:“这,这比打仗杀人还可怕……你确定你妹妹只有十岁吗?”
宝儿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
“怪胎,一家子都是怪胎!”他喃喃道:“当哥哥的十三岁就拿起枪来捅胡贼,还真被他捅死了,当妹妹的更厉害,这是人的血肉啊,怎么缝起来像缝荷包一样……”
“走吧走吧……”宝儿不耐烦地催他:“怪不得人家叫你李碎嘴,真个碎嘴……这有什么稀罕的,我妹四岁时就会看病了……”
他顾不得同郁竹打招呼,拉起李碎嘴出去了。
“倒了倒了,老周大夫快来……”
“什么倒了?”李碎嘴喃喃道。
服了麻沸散的伤兵根据服药的时间先后一个个地昏睡过去,田治辉和周治业两人负责清洗伤口,周老大夫视情况剜刳割肉,郁竹挨个地缝过去,有骨头断了的便帮他接好骨上个夹板固定好。
杂役和仆妇们被教会了基本的止血本领,用布条捆扎轻伤伤兵的伤口附近,血慢慢地止住了,伤兵们或轻或重地呻吟着,间或有人骂一两句粗话。
“胡狗!待我好了再上……”
“吹什么吹,伤得那么重……待你好了胡狗早被杀尽了……”
“我才伤得不重,没听到伤重的都被‘放倒’了么?”
“奇怪那是什么药,喝了之后刀子割在肉上也不知道痛……看着就像死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