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青被扶下马时两腿已经伸不直了,燕北找了间上房把他安顿下来,又给了银子吩咐小二去找最好的大夫来。
燕青躺在床上,脸色苍白中透着青色,双腿蜷曲,两手还保持着控马的姿势,燕北轻轻地捋着他的胳膊想要帮他放平双臂,却发现他的双臂和身体皆僵硬无比,倒似死了多时的人一般。
燕北心知这是毒性再次发作了,不由心下大悔。
当时该拦着爷的,即便拦不住,也应当将老田大夫带着一起上路,至少爷毒发时田大夫能够救治一下。
如今爷病成这样,可如何是好?他在屋里团团乱转,试着帮燕青喂些水,却无论如何也喂不进去,水都顺着嘴角流了出来,浸湿了枕头。
不多时小二找的大夫也到了。
“这位客官,常大夫就是我们定州城里最好的大夫了,不论大人小儿,也不论得了什么病,只要不是必死之症,常大夫就一定能看得好……”
小二是个聒噪的,一边殷勤地扶着大夫进房来,一边向燕北夸功:“这位常大夫年岁已高,一般是不轻易出诊的,若不是小的……噫?!这是死了吧?!”
燕北本来正烦着,听得这话一瞪眼睛便抽了小二一巴掌:“胡说什么,你才死了呢!”
小二捂着脸连连道歉,却还是偷眼去瞅床上的燕青:“对不住,对不住,这位爷,不过你家主子身子都硬了,还说没死啊,我们这客栈可是不能停放死人的……哎哟!你怎么又打人!”
“滚出去!”燕北一巴掌抽过去让他闭了嘴,又踹了小二一脚,把他踢出房门,关上房门转向老大夫急道:“大夫,您看看,我家爷这病……”
老大夫已经坐在床前,扣着燕青僵硬的手腕在诊脉了。
翻来覆去地把燕青两只手都诊过几遍,又翻了翻燕青的眼皮,试图掰开嘴看舌苔的时候,发现燕青肌肉僵硬,完全掰不开,老大夫只得放弃。
燕北大气也不敢出,看着老大夫煞有介事地做完这一整套流程,站起身来摇了摇头。
“大夫,怎么样?”
老大夫再次摇摇白发苍苍的头:“医不了。病人患热证晕厥,并非全无生机,但我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