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自寒看出她的意思,讪笑着摸摸自己的脸,笑道:“那个,你别看我,我可没有什么才气。”
“你还没说完呢,他们为什么亲戚之间互不认识?是不是乔家兄妹看不起从外地来的土包子?”
“那倒不是,乔家兄妹家教严格,知书达礼,即使真的看不起玉仕文一家,该走的礼仪还是会走的。主要的问题是在他们的父亲,御史乔煜原身上……”
乔煜原此人为人清正刚直,与妻子玉清珊夫妻伉俪情深,婚后短短几年中玉清珊便先后为乔家诞下一子一女,极得乔家老夫人的宠爱。
玉清珊在玉家受害时,腹中正怀着第三个孩子,太医诊脉已确定这又是一个男胎。没想到她前去探亲却受了兄嫂连累,连着腹中胎儿惨死当场。
玉家的事情是个忌讳,朝中上下讳莫如深。唯一的幸存者玉仕轩一蹶不振终日郁郁,只知酗酒沉醉。乔煜原为妻子报仇无门,因此迁怒恨上了玉家,从此与玉家老死不相往来,才会造成亲戚互相不认识的状况。
夜自寒说起乔煜原,嗟叹不已。
“这位乔御史也是个深情的,妻子死后他性情大变,十三年来始终不肯再娶,屋里竟连个姨娘通房之类的女人都没有,只是守着老母和一双儿女凄凉度日。并且因着受了妻子之事的刺激,乔煜原将他的女儿乔蓁管得极严,轻易不许出大门一步。别说玉家的无赖子不认识她,全上京城见过乔家大小姐的人加起来也没几个。”
“方才咱们见到的小姐大概就是乔蓁了,一定是乔梓偷偷带她出来,若被乔煜原知道,兄妹俩都免不了一场责罚。”
“这乔御史倒也算个痴情种子。”郁竹嘴里赞着那位没见过面的姑父,心里想的却是方才那位娇娇怯怯的表姐乔蓁。
乔蓁被当做笼中鸟关了十几年,好容易哥哥偷着带她出来玩,还遇到玉家那般不堪的登徒子,但愿小姑娘不会落下什么心理阴影。
也许是因为郁竹年纪还小的缘故,田治辉夫妇从来没有对她讲过玉家的事情,郁竹完全不知道,当年除了玉家满门失去性命,她自己一出生就没了父母家人,还有一对孩子也受了连累,失去了母亲。
不,还有一个未出世的胎儿,他甚至还不曾见过这世界,就枉死在母亲的腹中。
郁竹心中有一股怒火郁郁地燃烧着,越烧越烈,烧得心口发疼。
“其实,你刚才倒是帮了玉岑的忙。”夜自寒笑道。
“为什么?”郁竹抬头看他,对上他戏谑的眼神,忽然明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