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还好好的,他们就天天来探,我把他们这些杀千刀的,就盼着我儿出事好谋夺我家的田产……”病人母亲立即怒容满脸,一甩袖子快步走了出去。
室内只剩下弘通玉竹和病人。
门帘掀开,一个少妇小心翼翼地走进来,看看弘通再看看玉竹,也不知这两位哪个医术更高明些,忽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语带呜咽道:“求求两位大夫,救救我家夫君吧,他都两天没吃饭了,再这样下去,便是病好了,这身子也受不住啊!”
看这少妇身形怯弱,神情胆怯中有几分恍惚,年龄跟自己也差不多,玉竹心下大是怜惜,急忙把她扶起来。
“大嫂你别急,我会想办法的。”玉竹说着,想到她说的病人没有吃饭,问道:“为什么他不吃饭,是没有胃口吗?我看他的脉像,胃气平和,没什么毛病啊?”
“前殿(面)来的在(大)夫不漾(让)我七(吃)饭。”那病人艰难地开口,由于嘴唇面部皆肿,导致咬字不清,听着令人难受。
大概是以为吃了什么东西导致的过敏吧?玉竹心想,这些大夫倒也有几分眼光,只是连正常的饭食都不让人吃,那也有些因噎废食了。
她眉头一挑:“怎么不能吃饭?不吃饭身子更弱,病情更难痊愈。吃!小娘子你去给他煮碗粥来!”
弘通此时倒应了他的法号,满面通红。
脸红的原因无他,只因他也是不让男子吃饭的大夫之一。
那少妇自然是高兴的,一迭连声地道:“粥就在灶上煮着呢,我去给他端来。”
小娘子急步出去,门帘掀开的空当,玉竹听到外面病人母亲的哭骂夹杂着男人的冷笑声。
“我儿年才十八,哪儿就如你们所说的……”
“没有子嗣,田地房子都要收归族有……”
“病入膏盲,群医束手……”
病人肿胀的眼缝中滚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