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街尽头的广场上。
其实这不能叫做广场,只是一片很大的空地而已。
宝儿坐在仅能容得下两三个人的账篷里,地上铺着一块破旧的羊毛毡垫,他的条件并不比士兵们强多少,事实上,因为这边被维持秩序的士兵挡着,没有民众敢来送吃的,他的伙食只是三个馒头和一大碗青菜而已。
宝儿狼吞虎咽地吃完饭,把碗一推,看了看今天的战报,便拿起靴子出了账篷。
账篷里有些暗,不如外面光线好。在吴镇灯油现在是个紧缺的东西,能省点就省点。
宝儿准备趁着外面还有光,赶快把自己的靴子底缝一缝。这些日子连着急行军,他把马让给了伤兵,自己像个大头兵似的,跟着大队伍靠两条腿走路,靴子底早就磨穿了。
明日还得急行军去打幽州,穿这么双破靴子,肯定要误事的。虽然他的包袱里还有一双崭新的靴子,可他不舍得穿。
那是欢儿刚为他新做的,上面还绣了安字纹,他要留着,等庆功的时候再穿。
了出账篷,目光向两边一扫,宝儿就笑了。
几名和他服饰差不多的将官都在各自的账篷口上,无一例外地,每人手里都抱着一只臭靴子。
有的人格外与众不同些,抱着两只。
见宝儿出来,一名将官将靴子底冲他亮了亮,笑道:“张宝,看看俺老吴的手艺,怎么样?”
靴子底上歪歪扭扭地缝了一块毛毡,也不知是针线不好还是毛毡不配套,怎么看怎么别扭。
宝儿憨厚地笑了笑,从身后抽出一大块黑乎乎的东西晃了晃。
“嗷”的一声喊叫,宝儿被几个将官扑倒,死死地压在地上:“快,快拿刀子来!”
“刀子在这儿呢!”
“快割!别被这家伙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