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了,天仍然阴着,深青色的宫墙被水洗过,更显干净厚重,几缕阳光从乌云后面射出来,给附近的几朵乌云都镶上了一层金边。
夜自寒站在宫门前,俊美的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淡漠神情。
几名守门的侍卫按着腰间的刀柄,紧张地看着他。
其中为首的侍卫咽了口吐沫,干巴巴地笑道:“肖大人,非是咱们不肯通融,实在是宫中的大人们说了,进出宫门都要手令,肖大人没有手令,兼之带着这些罪犯,小的们委实不敢放您进去啊。”
说着话,他的眼睛便在夜自寒身后的两人身上瞟来瞟去。
据说这是骆云一案的罪魁祸首,其中一名年轻些,小厮打扮的人他们还认得。
这是皇后宫里的小灯子。
小灯子一反往常趾高气昂的样子,他似乎受过了刑,身上衣衫破烂,嘴里被填了麻核,垂着头被两个监谛司的下属架着,也不知是醒着还是昏迷着。
侍卫头领心惊不已,偷眼看了看身后的几名侍卫,心下暗叫倒霉。
皇后刚刚传了旨意,要他们严守宫门,不许任何人出入,还打发了几名侍卫过来监督,偏偏这个节骨眼儿上,肖大人就带了人要入宫。
开始时侍卫头领还有些不明白,待他看到监谛司的下属从车里拽出小灯子,侍卫头领就立即明白这事的根由,不由得心里暗暗叫苦,也忍不住暗暗埋怨肖岸锦。
我的肖大爷啊!你们监谛司再神通广大铁面无私,也没必要跟皇后娘娘做对啊!皇上对娘娘的宠爱那是众所周知,便是这小灯子做了什么不合规矩的事,皇上也最多责打他一顿,大不了再罚点儿钱,有皇后娘娘庇护着,你们能把他怎么样啊?!
你们厉害,哪怕你们把小灯子悄悄打死也行,值得这么大张旗鼓地来宫里闹么?这不是打皇后娘娘的脸么?还连累着我们这些守门的跟着里外不是人?
身后有人冷哼一声,侍卫头领一个激凌,装着没听见,心中急速地权衡利弊。
能在这皇宫里守门的,自然也不是普通人,大多是家中有祖荫,或家中父兄在朝中为宫,深受皇帝信赖的人物。
如今皇后和监谛司较上了劲儿,他们这些守门的侍卫所能做的也只是尽量按章办事两不得罪罢了,若皇后和肖岸锦一定要因此找他们的麻烦,也有宫里的规矩管着,只要明面上不出错,谁都不能真的拿他们怎么样。
大不了推一个替罪羊出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