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青栀记在心里,有了个疑影,但她终究不是大夫,不敢和旁人说,告别了姜映然和孟念云后就回了锦绣宫西配殿。
因赵公公之前就说今晚会是青栀侍寝,一屋子人就忙碌了起来,果然到了晚间,青栀被翻了绿头牌的事传遍六宫,轿辇也稳稳当当停在了锦绣宫门前。
卫景昭今日心情很好的样子,政务也不繁忙,便把晚膳摆在了猗兰殿,待他从勤政殿过来的时候,青栀已经在门口等他。
“外面风渐渐起来了,待在这里也不怕病了。”卫景昭过来牵住青栀的手,把她拉进屋中,半嗔半喜地道。
“嫔妾想着,若是站在那里,就能更早一些见到皇上。”青栀笑吟吟地坐在卫景昭身边,只有他们两个人,她又要给卫景昭布菜,便不那么在意礼节。
卫景昭“哈哈”一笑,“和你在一起,朕就觉得舒坦,旁人那里总有拈酸吃醋的时候。”
青栀心里“咯噔”一下,她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够坦然看待卫景昭宠爱他人——那是因为她的心本来也没有放在皇上身上。
“嫔妾也想吃醋拈酸,但皇上每日里面对朝臣政事,已经耗费心血了,光想想,嫔妾已经很心疼,哪里还有吃醋的时候?”她心里已转过好几层心思,脸上却还是不变的笑意。
卫景昭夹了几口青栀布的菜,听见这么说,就喟叹道:“倘若人人都有栀儿你这样的心意,朕何愁后宫不平。”说到这里,又想起来一件事,“听说今天你去看了雅嫔?她怎么样了?”
青栀拿帕子掩唇一笑,“嫔妾又不是太医,皇上却拿这话来问我。不过单从面色上瞧,雅嫔娘娘精神不错。只是嫔妾偶然得知给雅嫔娘娘保胎的只是个御医,却不是院使或者院判。嫔妾不是说白御医医术不好,只是几位院使院判看着要老成许多。”
卫景昭点了点头,“朕也是这么觉得,事关皇嗣,本来该由华进亲自看着,只是雅嫔她说向来用白御医用的惯了,朕想着孕妇多思,不换太医也好。”
“这就是皇上待后宫姐妹的好了,可算是处处有情呢。”青栀愈发怀疑,但不愿蹚浑水,只是假意调侃着。
卫景昭斜睨她一眼,“才说心疼朕绝不吃醋,怎么这句话朕听着就有几分酸?”
两人也不在意“食不言寝不语”,聊着天儿就吃了不少饭菜。猗兰殿里传出来欢声笑语,赵和对着身旁的徒弟小相子说:“瞧见没,以后紧着点锦绣宫西配殿的事,这后宫里,长得美的女人多了去了,可有几个人能逗得皇上开怀大笑?”
小相子老老实实地点头,深以为然。
漫漫长夜,有人在寂寂深宫辗转反侧,睁着眼等到天明,就有人红烛帐暖婉转缠绵,锦被中睡卧鸳鸯。卫景昭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青栀从来不吵不闹太安静,有她在身边的时候,自己总能睡得绵长而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