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烛高照,照的佳人脸上也升起了粉色的羞赧,过了会儿,她温柔小意地说:“我吃好了。”
而那杯合卺酒,之后就由怀风亲自备好,被两人交杯之下喝得干净。
卫芷吟心里乱跳,她知道接下来等待她的是什么。可怀风却在放下酒杯后努力迫使自己清醒地道:“芷吟,喝过这杯酒,你就是我慕怀风一生的妻子,但我还有要紧的话想和你说清楚——你我二人是盲婚哑嫁,在今晚以前,我们没说过一句话,甚至连面都没怎么见过,我的意思是,”说到这里,怀风也有些尴尬,但还是借着酒劲继续说了下去,“圆房这样的事,不如我们顺其自然,等有了感情,再来水到渠成。”
卫芷吟愣了一愣,脱口而出竟是:“你不愿要我?”
“不不,不是不愿。”慕怀风连连摆手,赶紧同她解释,“我是说,我们之间若是培养出相互爱慕的感情,当然会更好些。到底这样的事也须得情到深处,咱们才见了几面,什么感情都没有,何况你年纪还小,太早圆房对你身体也不好。”
卫芷吟咬了咬嘴唇,驳斥道:“我母亲嫁人也是我这个年纪,我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你说要两情相悦,我对你自大殿初见,就倾心爱慕,你不曾问过我,就说没有感情,所以说没有感情的只是你吧,慕怀风。”
怀风没见过这样奔放的姑娘,反被她给拿住了话里的错处,不过他不愿骗人,特别是自己的妻子,竟然就这么点了点头,回答说:“对,我还没有对你生出男女之情,请你见谅。”
芷吟冷不丁地说了句:“你是不是有心上人。”明明这该是个问句,却被她说得十拿九稳。
怀风迟疑了良久,却不知是不是酒壮人胆,最终他缓缓点头,“是,在你之前,我对一个女子相爱甚笃,但因有缘无分,最终两两相隔,我不指望你体谅,但希望能给我一些时间,你是我唯一的妻子,我也不愿纳妾,未来的日子,我想和你长长久久地走下去,所以我也不肯在心里记挂旁人的时候要了你,这样是对你的不尊重。”
芷吟提着长长的裙裾起身往床边走,边走边道:“虽然你说的有理有据,但我仍旧止不住地想要发火,毕竟新婚之夜被夫君告知这样的事,我受不了。咱们还是同床共枕吧,太妃太后那边,也希望你给个没有圆房理由,嗯,就说是为我身体好也就罢了。其余该给我的体面,希望你一个不落的都别忘记给我,至于那个姑娘,从今天起,别再提起,把她忘了。”
怀风舒了口气,对妻子的愧疚又加了几分。这一夜新婚的小夫妻各执一个枕头一床被褥,真正睡出来“同床异梦”四个字。
三天后,卫芷吟就该回门了,自然她并非回渝州,而是回宫里。慕怀风恪尽一个丈夫该有的职责,大清早就把芷吟送到宫门口,又嘱咐道:“快出来时让人往外面递话,我过来接你。”
芷吟是个要面子的性格,到了此刻,特特地粲然一笑,温柔地为丈夫理了理衣襟,才恋恋不舍地往宫里去。这样的场景落在宫人眼里,不多时就会传出慕小公子与芷郡主夫妻和睦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