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件事当中,卫芷吟也同样痛苦,明明知道丈夫是带着怎样的心情去办这份公差,还要为他打点好行囊,慕怀风在一旁道:“不必带太多东西,来去匆忙,地方官也会安排好的。”
卫芷吟冷冷地说:“恐怕你现在一颗心早都飞到了江浙,生怕傅大人冤情不除,宫里那位就会受委屈。”
慕怀风皱着眉头,他今天在宫里当最后一天职,明天就随着赈灾粮食一起出发,后宫那些琐碎的事传得最快,临卸职归家前,他就从几个小宫女那里听说了瑾容华被皇上难堪的事。
他自然是担心青栀的,但他也明白这时候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江南的百姓还在受苦,许多人吃不上饭还要受瘟疫的折磨,傅伯伯身上的脏水也要由他洗清,眼下这桩桩件件都更要紧些,而青栀暂时没有性命之忧。
怀风懂得孰轻孰重,但被卫芷吟说出来,就变了味。
“除了和你,我与旁人并无任何关系。”慕怀风淡淡地说,然后不等卫芷吟回话,便上了床,“睡吧。”
卫芷吟有些着恼,她不知道正常夫妻之间,临丈夫要出远门了该是什么样子的,但她知道绝不会是她和慕怀风这样。
第二天,赈灾的粮草已经备齐,由贺益平慕怀风领着,浩浩荡荡往南边去了。卫芷吟送走丈夫,就向宫里递了消息,说想探望一下太后与太妃。
太后自然是应允,卫芷吟进了宫后,特地走了能够路过锦绣宫的路。锦绣宫敞着门,有宫女太监在洒扫,似乎什么也没发生。
在去过万寿宫后,卫芷吟特地去找了董玉棠,玉棠得意于自己祸水东引的手段,又握着关于青栀的第一手消息,吊了卫芷吟一阵,才慢慢把昨天的事情说了,末了她道:“眼见着傅青栀就快要失宠了,但难保查到最后傅崇年被摘了出来,她便又会复宠。”
卫芷吟还保存着理智,尚且知道要把自己的夫君摘出来,当下说的便是:“其实我回去好好问过怀风,他说与瑾容华实在是并无什么大逆不道的感情,但一则我与小主一见如故,祥惠太妃与皇太后又交好,少不得我得站在小主这边,二则我夫君顾念世交的关系曾救过瑾容华,若是瑾容华太得宠惹人妒忌,来日有人往他们身上泼脏水我心里明白也不抵用。”
董玉棠见这话有道理,当下也信了,暗暗笑道:“正是这个道理,所以咱们也不是要害瑾容华什么,她性子太傲,曾多次在众人面前给我没脸,我也只是想挫挫她的锐气罢了。”
董玉棠在内宫待了也快一年了,借着太后的风,私下也收了不少眼线,一时就有人来告诉玉棠,说青栀往玲珑轩去了。玉棠想了想,对卫芷吟说:“旁的也就罢了,这个孟氏是瑾容华入宫前的好友,入宫后两人便沆瀣一气,一起争宠,何况孟氏现在有着身孕,不论瑾容华犯了什么错,只要孟氏为她求一求情,皇上说什么也要放了她,所以当先得想个什么法子先让孟氏不得翻身才好。”
卫芷吟觉得自己似乎上了贼船,但这会儿已经下不来了,她是那么想得到丈夫的真心爱慕,但她等不急,也不知道该怎么从正途上走。从前在渝州的时候,父母眼里满满都这个最小的女儿,万事不用她动脑子操心。但现在没有父王和母妃的遮风避雨,卫芷吟就慢慢地走上了一条歪路。
青栀这边倒是紧盯着江浙那边的消息,反而是不是失宠已经不要紧了。今天她到了念云那里,是因为昨天说好的,念云性子不坚韧,若是知道了这样的事必然忧心,她现怀着孩子,青栀预备等一切尘埃落定了再告诉她。
好在念云身边的痕儿是个靠谱的,她把一切事情都拦了下来,不让念云知道。青栀在玲珑轩待了一会儿,见念云怀着孩子很辛苦,也不让她多费精神,当下就起身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