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栀笑着要去打她,“念云本来就难受着,你还把这样争宠吃醋的话拿出来说给她听。”
梦函边躲边嚷,“你瞧念云笑没笑?她先时没笑的,还是听了我说的话才能笑得这样开心,姐姐讲不讲道理,竟然还来怪罪于我。”
三个人嘻嘻哈哈玩闹了一阵,念云暂时忘却了失子之痛。痕儿送上三盏茶水,青栀看到她想起来刚进玲珑轩时的混乱,便问道:“方才你们是在找什么东西吗?”
痕儿拿着托盘站在原地老老实实地道:“回小主的话,我家小主的一只云纹镶银玉佩不见了。那玉佩倒不是难寻的,要紧的是小主常常佩戴,是从家里带来的。”
青栀想了想,确实念云甚少有什么装饰,倒是这枚玉佩时不时地会缀在腰间。
念云反而不那么心疼,笑着说:“一个东西罢了,又不值钱也不是什么好物,我原说丢了也便丢了,偏偏痕儿放不下,还在那里翻箱倒柜地找。”
青栀叹了叹,知道念云自孩子去了,连恩宠都懒怠去争,何况这些身外之物。但她还是谨慎地道:“不会是被人偷了去罢?皇宫这样大,难保没有那些手脚不干净的人。如若只是小偷小摸也就算了,最怕是见你和善,回头愈演愈烈,谁都来顺一顺油水,那可就不好了。好歹捉住了人,送去慎刑司让他们处理。”
“姐姐说的是,”念云到底还是听青栀的话,“等晚些让痕儿好生查一查,查出来了就按姐姐说的,绝不容许再有这样的事发生。”
话说到这里,青栀瞧着时辰也差不多了,便提议往凝碧池那边走。念云因气卫芷吟害她胎死腹中却仍在逍遥法外,不愿意去见她,便还是不肯去。
青栀对贺梦函无奈笑笑,示意自己单独劝劝她,把念云拉到一旁,低声说道:“她做了这样的孽,咱们不说害回去,但总要提防着她再来害咱们。你也知道那句俗语,说的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玲珑轩同锦绣宫隔得那样远,你若不能自保,我也没法成日帮你看着。”
念云想了会儿,觉得十分有道理。她自小产后原本就暗暗发誓不能再拖青栀的后腿,当下好生拾掇了一番,随着青栀和梦函二人出门了。
彼时的太阳已经落山,天却还是透亮。天边的晚霞如同织裁而就的锦缎,铺开绵延,有着最巧的染坊也染不出的好看颜色,钟灵湖上波光粼粼,将片天空倒影其中,恍若仙境黄昏。
如斯美景,贺梦函说的却是:“不成,这暑热还没散,这样赶过去怕是得有一身的汗,咱们还是往小路走罢?”
青栀哭笑不得,“若是不嫌麻烦,就走小路吧。”
念云更不会计较这些事,三个人便带着丫鬟往凝碧池那边赶。
离荷花宴还有一半路程时,天已经暗了一些,远远瞧着事物不如方才那么清晰。三个人又走了一阵,已经隐隐听得见丝竹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