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线索都指向青栀,卫景昭不好再回避了,只能去看卢盈真时,迟疑地提起这件事。
卢盈真便道:“都查到这个份上了,人证俱在,皇上不应该立刻提审岚秋、禁足瑾婕妤吗?”
卫景昭显出一些为难的神色,“皇后也知道,瑾婕妤的父亲才过世没多久,朕另外告知你一件事:瑾婕妤已经有孕。若要此时发作出来,恐对皇嗣不利。”
卢盈真心里凉得如三尺之冰,“臣妾原不愿为难皇上,但当真想问一句,她的孩子就是孩子,臣妾的孩子就活该枉死么?”
卫景昭道:“朕没有这么说,只是在这件事上朕还有些疑心,以为还需深查。毕竟瑾婕妤一向不争,怎么会忽然对你下此毒手?何况她现在正怀着孩子,身边离不开岚秋,朕想与皇后商量,晚些再查,但必会给你一个公道。
“皇上以为,臣妾还等得到吗?”盈真的眼神宛若燃尽的灰,再泛不起一点波澜。
卫景昭还要说话,盈真闭上了眼,“罢了,就按皇上所说的来吧,希望未来皇上没有后悔的时候才好。”
压抑的表情和微含讥讽的语气让卫景昭忍了又忍,半晌才握住她的手,“朕对不住你,只希望你快点好起来,这天下是你和朕的,没有人能改变。”
卢盈真慢慢睁开眼,似乎经过了一番深思熟虑,认真地道:“皇上既不能现在为臣妾伸张公道,不如答应臣妾一事——臣妾没有孩子,以后多半也没有机会再有了,皇上能否将启和正式过到臣妾名下?这样臣妾若是辞世,至少还有个孩子能为臣妾捧灵。”
这话委实伤情,卫几乎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出门后才发觉自己应得痛快,却没问静妃的意思,于是又下令立刻赶去甘泉宫。
谁知宋采和十分善解人意,听后当即就说:“臣妾愿意,不仅如此,启和一定也愿意满足皇后娘娘的心愿。”
卫景昭感慨,打量着这个在后宫里默默无闻多年的女人,“难得涉及骨肉至亲的情况下,你也能为了皇后作出让步。”
宋采和非常和顺,“皇后娘娘身系国运,臣妾自是盼着她能万事顺遂。”
这么一说定,卫景昭很快就宣了旨。这事对于年纪尚小的启和倒没多少影响,只不过是母妃变作了静母妃而已。但是对于卢家而言,平白得一皇子,实在是皇帝安稳臣心的一剂猛药。本来为了皇后小产所上的折子一下少了许多,朝廷自今年开年以来终于呈现了祥和之气。
可皇后的身体已是日薄西山,几乎已是人人皆知的秘密。
卫景昭曾旁敲侧击地问过青栀御膳的事,青栀懵然地说道:“岚秋日日夜夜陪着嫔妾,若是真有这样的供状,嫔妾确实脱不开干系,但是御膳房一向是皇后娘娘管着的,嫔妾要是有那个本事收买里面的人,怎么不先针对欺负嫔妾的安嫔,而去寻皇后娘娘的麻烦?”